催眠!白曉心中警鈴大作,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軟倒在地上。
如同通宵工作了數(shù)天,困意如海嘯般襲來,白曉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眼前的視野越來越狹窄,幾乎要徹底合上。這一睡,恐怕就起不來了!
絕不能就此墮入安眠!回想起過去所受的訓(xùn)練,白曉一手伸入褲子內(nèi),
狠狠地將大腿內(nèi)側(cè)的軟肉擰住旋轉(zhuǎn)一大圈,另一只手手指伸直,直直插入張開的嘴巴內(nèi)。
前者通過痛感讓意識清醒,加深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后者將反胃的嘔吐感作為心理暗示,
分辨現(xiàn)實與夢境。手指在咽喉中跳動著,強烈的嘔吐感讓白曉不斷發(fā)出類似咳嗽的聲音,
但這絲毫不能緩解越來越重的疲憊感。白曉閉上眼睛,盡力將其它雜念排出,
腦海不斷重復(fù)三個詞,翻來覆去地重復(fù):“躺倒、疼痛、嘔吐”,他要將這些感覺映入腦海,
構(gòu)建自己的“意識印記”,以便在沉睡后重新找回自己的主意識?!斑诉诉?!”,
猛烈的敲門聲響起,白曉從睡夢中被驚醒。感受著柔軟的床墊,
白曉知道這是第五個世界,也是他作為考核者的最后一個世界?!扒瞄T聲...是誰?
”,白曉邊起身邊思考著,順手拿起衣架上標(biāo)著“D L”的警服,左手在褲兜里一模,
果然,那個鼓囊來自于左輪。感受著手里熟悉的握感,白曉心中微微一定,
這是成百上千次射擊帶來的自信。處于謹(jǐn)慎起見,白曉將左輪保險打開,
將其塞入上衣口袋,手指扣著扳機,槍口在口袋里對著前方。身處異界,
要時刻準(zhǔn)備好應(yīng)付任何情況,哪怕只是一次簡單的開門。
“嘔......”白曉咽了咽口水,眉頭微微一皺,這一次的傳送沒有痛感,
倒是有一股令人反胃的感覺,這種感覺也不是實質(zhì)上的惡心,而是一種下意識的幻覺,
捉摸不定,如同睡眠時在枕側(cè)翻飛的蚊子,讓人體驗極差?!跋瓤纯磥碚呤钦l,
下一步行動的線索或許就在其中”打定主意,白曉打開臥室門,沿著走廊向客廳走去,
房屋的大門便在客廳的后方。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白曉邊想邊放慢步伐,
無視急促的敲門聲,努力回憶著,在經(jīng)歷了四個世界后,
白曉清楚的知道任何一點疏忽都有可能導(dǎo)致滿盤皆輸。然而大腦仿佛塞滿了漿糊,
越是思考便越是會進入一種無意識的發(fā)呆狀態(tài),這是怎么回事?或許在高強度的傳送后,
待會該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正想著,嘔吐的幻覺又一次涌了上來,
白曉咳嗽兩聲緩解這種幻覺帶來的嘔吐感。即使是白曉,
也忍不住有點抱怨燈塔傳送機制的副作用,不是撕裂的痛苦就是這種虛幻的嘔吐感,
簡直就像是把手指塞入......“等等!嘔吐感?
”“像把手指塞入咽喉的嘔吐感?!”如同被一盆冷水潑在身上一般,白曉脊背一涼,
如同碎片一般的記憶猛然浮現(xiàn)卻又轉(zhuǎn)瞬隱沒,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印象。
“我似乎......來過這里?”白曉記得在第一個世界,
自己經(jīng)受反催眠訓(xùn)練時,教官便告訴學(xué)員催眠會將被催眠者的一部分主意識屏蔽,
讓其在夢境中忘記過去的一些經(jīng)歷,并下意識表現(xiàn)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唯一的預(yù)防方法是在催眠前,用特定的行為進行自我暗示,
以便在夢境中出現(xiàn)特定的感受,喚醒一部分被屏蔽的主意識。
“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可能正處于催眠之中?”意識到這點,
白曉猛然感覺身體一輕,仿佛之前有一層繭包裹著自己一般,與此同時,頭腦也更加清醒,
不再會因為思考進入發(fā)呆狀態(tài)。感受著輕盈許多倍的身體,
白曉意識到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呆板和僵滯?!肮皇窃诖呙咧忻??
怪不得沒有任務(wù)簡介,傳送的痛感也消失不見了”。白曉腦海急速轉(zhuǎn)動,
雖然不知道前幾分鐘的事,但對方既然采用催眠而非更暴力的招數(shù),
證明對方試探情報的可能大于襲擊的可能。也就是說,
自己只用表演...甚至實話實說都可以,畢竟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沒有更多的猶豫,白曉保持著原來的步伐,臉上掛著恰到好處呆滯走向了大門。
這一次,白曉沒有選擇通過貓眼觀察對方,
因為他不確定這是否符合原主的“真實自我”,不管如何,被覆蓋了一部分主意識的情況下,
表現(xiàn)得木訥,直接一點總是更好的選擇。打開門,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白皙女子,因為不想與對方進行目光接觸,白曉目光下移,
看到對方風(fēng)衣的左胸上別著一枚黑色的盾牌狀紋章。這白皙女子白曉略有點眼熟,
結(jié)合被催眠這一點,他判斷自己應(yīng)該在被催眠前見過對方,極有可能對方就是催眠自己的人。
從對方采用催眠這等較為溫和的手段并且風(fēng)衣上大大方方地別著疑似某個組織的徽章來看,
對方大概率是隸屬于某個官方組織。這個發(fā)現(xiàn),讓白曉心底略略松了口氣。
“大人”,白曉沉聲致意。對方既然能隨意催眠自己,想來地位絕對在自己之上,
先喊一聲“大人”,等對方回應(yīng),大概率是沒錯的。果然,為首的白皙女子略略一點頭,
開口道:“你是道斯·羅維警長?”。這就是警服上D·L的含義?
想起警服上的標(biāo)識,白曉略一沉吟,用更顯呆滯的神情和語調(diào)回道:“我是”。
女子掏出一張黑色的有著金色紋路的卡片在白曉面前晃了晃:“影盾”?!坝岸??
這就是這個組織的名字?聽起來名氣應(yīng)該很大。
”白曉裝出恍然的樣子:“原來是幾位大人,里面請?”“只是幾句話而已,
進就不必了”。那就好,我也不想和你們多待在一起?!按笕苏垎枴保?/p>
白曉恢復(fù)呆滯的樣子,只是神情中多了一絲討好?!澳闶欠衽c余燼組織有過溝通?
”余燼組織?這是官方的還是地下勢力?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
白曉最終還是決定予以否認(rèn):“沒有”。女子點了點頭,繼續(xù)道“三天前,
你帶隊突襲了余燼組織的一個據(jù)點,是否屬實?”?!皫ш牐俊?,“突襲?”,
看來這余燼組織是地下勢力,白曉分析著這幾個字眼,繼續(xù)保持呆滯的語調(diào)回應(yīng):“屬實”。
“你是否有藏匿、觀看過余燼組織的任何書籍,信件?”這當(dāng)然是沒有的,
有也不能承認(rèn),“沒有”?!澳闶欠裨敢鉃榱耸ヌm獻出生命?犧牲自我?
絕對服從我們的指揮?”這聽起來像是面試的感覺......這其實是某種考核?
白曉心中有了猜測,果斷回應(yīng):“愿意!”隨著白曉的話音落下,
面前的場景如同漩渦般扭曲,而后如同鏡面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