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是潑皮,但也不是不想找份活計養(yǎng)家糊口,就如尹嶙所說,總這么浪著,
也不是個事兒。那個時代,和尹嶙的前世有所不同,不是想找工作就能找的。首先,
你得有一門手藝,要么士農(nóng)工商,要么三教九流,這些個潑皮,從小也是個富貴人家,
但家境破落之后,又因年少時沒好好讀書考舉,也就成了手不事農(nóng)桑,
身無半分技的破落潑皮。就這么混了幾年,街坊四鄰也人人厭棄,
更沒有人愿意為他們舉薦,自然就這么閑了下去?!霸趺?,不愿意?
”尹嶙饒有興趣地看著幾人?!霸敢猓≡敢?!”不僅是張小狗和李二蛋,
就連他們身后的一眾小潑皮們,目光中都綻放著異樣的神采。“行了,回去吧,
等過段時間,我自然會去找你們,事情不好做,但也不難,以你們的資質(zhì),沒有什么問題,
做好了,榮華富貴自然享得?!币仔χf道?!岸嘀x公子爺!
”“多謝公子爺!”“……”眾潑皮連連拜謝。待潑皮們離開之后,
尹嶙便找了幾個九川閣的伙計,分別抬上這兩個裝滿銀兩的箱子,往春園的方向去了。
到了春園,才知三哥尹岸和六哥尹崢未歸,尹嶙索性也不等了,
將兩個箱子交給春園的管家,吩咐了幾句,便帶著一眾伙計返回九川閣。
那倆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他可知道,欠款的那些個,都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老三、老六兩人單槍匹馬的,就算最終解決了,也沒那么快。還不如先回九川閣,
星凝還等著他吃飯呢!……“少主,您吃這個,這個好吃。
”星凝往尹嶙的碗中夾了一塊金錢肚,然后給自己的碗里也夾了一塊。“你多吃點,
別管我,這一大桌子菜,就咱們倆人吃,爽吧?”尹嶙小抿了一口雞尾酒,透心涼,心飛揚(yáng)。
星凝連連點頭,一邊吃一邊說道:“嗯嗯,少主英明!我聽六少主那邊的玉盞說,
他們最近的供應(yīng)都銳減了大半,飯都吃不飽了。”尹嶙說道:“那也是活該,
因為金川催款的事情,主上下令宮中縮減開支,從少主別苑開始,以身作則,
我聽說這個建議就是老六向主上提的,幸好咱們還有這酒樓,不然估計得和他們一樣,呵,
老六還真是個老六!”他在九川閣里吃飯,沒人能查得到,
自然也不會有心人會去新川主面前告狀什么的。別人不管,反正他和星凝得吃飽。
“少主,六少主不是六少主,那還能是什么?”星凝疑惑道。“沒什么,
小孩子不……”尹嶙下意識就想敷衍她?!拔也恍×?!”星凝氣鼓鼓地挺了挺身子。
還真是。尹嶙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嘴巴有點干,這菜真特么咸,
回頭把廚子開了瑪?shù)?。然后又看了一眼,唉,不知不覺,小丫頭都長大了。
“知道啦,你不小,快吃飯吧,餓不著你。”尹嶙笑著,給她的碗里夾了一塊雞腿。
“謝謝少主?!毙悄鹛鹨恍Γ脛訝T影搖曳。……追討欠銀一事,
完成得很好,甚至比原本計劃的還要多出一些,足以還上金川四成多的欠款。
新川主對此十分滿意,特意召見了尹嶙、尹崢和尹岸三人。關(guān)于此次追討欠銀一事,
大多是尹崢在說,尹嶙則是在一旁神游。末了,新川主便道:“既如此,
你三人同去一趟金川,說服金川主接受分批還款?!币宦牬嗽?,尹嶙和尹岸相視一眼,
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商談完此去金川的一些事宜后,
新川主又單獨將尹嶙留了下來?!奥犝f你今日刻苦練武,去了往日的浮躁,
變得穩(wěn)重許多,這很不錯?!毙麓ㄖ骺粗约哼@個八子,微笑著說道,
滿意之色溢于言表。尹嶙淡笑行禮:“父親過獎了,兒臣此前紈绔,讓父親費心了。
”“嗯。”新川主更加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真的轉(zhuǎn)變了不少,
不過還是要戒驕戒躁,谷師是名師,武功高強(qiáng),你須得對他如對我一般尊敬,不可怠慢。
”“兒臣明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兒臣定不敢對師父有半點怠慢。
”“你能明白此理,已然不錯,要知道,谷師不是誰都收為弟子的,即便你是孤的兒子,
也不行,你要珍惜……另外,你年紀(jì)尚輕,遇到問題,要多向兄長們請教,尤其是你嫡長兄。
”說到這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新川主點了一下尹嶙。尹嶙心中冷笑,
面上卻頗以為然地說道:“兒臣明白,嫡長兄開府上朝已有多年,主掌戶政司,
為新川立下了汗馬功勞,兒臣定會向兄長多多請教,不敢驕傲。”“不錯。
”新川主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又說道,“再有幾個月,過了年關(guān),
你就到了及冠的年紀(jì)了,孤和你母親這段時間也為你尋一賢女,先行定親,屆時你及冠之后,
再行大婚之禮?!边@里的“母親”指的不是尹嶙的生母溫夫人,而是新川主的正妻,
川夫人。尹嶙一聽,心中不由暗忖。淦!不會是自己那個便宜師父進(jìn)的讒言吧?
!一聽就像!“兒臣只想努力提升自己,為新川,為父親,
為嫡長兄貢獻(xiàn)自己的一份力,暫不考慮兒女私情。
”尹嶙大(tian)義(bu)凜(zhi)然(chi)地說道。
新川主擺擺手:“事要做,親也要成,這事不用討論,你就放心去做,剩下的,
孤和你母親會安排好的。”“是,父親?!币讘?yīng)道,但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你好像有話想說。”新川主疑惑道。尹嶙佯裝猶豫了一下,
便開口道:“父親,兒臣或許有一個辦法,此去金川,說不定能將欠款盡數(shù)歸還,
但……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哦?”新川主眉頭微蹙,
說道:“你練了一段時間的武,怎么反倒將膽子練回去了?有話就說?!薄笆?!
”尹嶙行了一禮,便道,“兒臣聽聞,金川最近盜匪橫生,強(qiáng)人遍行,
我打算……”說著,尹嶙壓低了聲音,湊近到新川主面前,將計劃大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