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見炎奴熟練后,就也開始全心意地打鐵。他們揮汗如雨,一直打到天色將晚。
從早晨吃飯算起,到現(xiàn)在足有五個時辰,當然炎奴是中途來的,他實際只打了四個時辰。
就這,也出產了五十二斤百煉鋼!只因炎奴在后面越來越熟練,速度又提高了。
反觀他發(fā)揮失常,一天下來二十斤都沒到。“好了好了,快歇歇吧?!焙槭逡姽苁聛眚炇樟?,
便知道到了飯點。堡內奴仆一日兩餐,早上一頓晚上一頓。干了一天重體力活,
現(xiàn)在一個個都餓得頭發(fā)昏了。“能完成嗎?”炎奴放下錘,卻見他手掌血肉模糊。
“大概可以吧……誒你這手!”洪叔注意到炎奴的傷勢,
馬上意識到這是被錘柄反震摩擦所致。其實這是很正常的情況,洪叔是滿手老繭,
早已習慣所以才沒事。炎奴年紀小,外加每次錘擊的威力都非常大,故而反震之力也就更大。
“疼嗎?”“疼!”炎奴實話實說。他不僅手掌被震傷,手臂乃至腰肌都勞損不輕,
肩膀也麻了,酸脹刺痛,什么滋味都有。畢竟真氣是真氣,力氣是力氣。筋骨力量不足,
純靠著真氣的爆發(fā),才讓錘擊更猛,這讓他自己把自己的筋肉扭傷了。
他又不懂用真氣保護自己的法門,每一次掄錘都是實打實對筋骨的折磨,四個時辰下來,
負荷太大!洪叔檢查一下,發(fā)現(xiàn)傷得極重,知道他的情況,責怪道:“傷到筋骨了,
你怎么早不停下?”“洪叔你說過,我們要完成定量,讓管事告訴我阿翁的消息。
”炎奴咧著嘴笑。洪叔暗恨自己又多嘴了,他是看著這孩子從幾歲起長到現(xiàn)在的,
著實死腦筋。他也就那么一說,實際上就算完成定量,管事也頂多高興地賞他們吃頓好的,
未必會有問必答。“唉,等叔幫你問吧。”他們一大幫匠人,匯聚在各自的爐前,
把成品擺好。管事身邊跟著幾名鄉(xiāng)勇,一個個地驗過去,當走到洪叔這一爐時,嚇了一跳!
竟然有七十多斤?“好你個姓洪的,以前都偷懶是吧?”洪叔連忙道:“沒有沒有,
今天是超常發(fā)揮……”“明天給你加加量!”管事哼了一聲走過。洪叔有些無奈,
他終究還是沒有說炎奴有真氣的事。他知道炎奴是個耿直孩子,說沒學過武功,
就肯定沒學過。如此一來,這身真氣就很蹊蹺了,說不定……是當年去練武場的藥房里,
偷偷撿了什么靈丹妙藥吃?倘若是這樣,那可是大禍啊。
當初只是被發(fā)現(xiàn)拿了治病的藥就被打得半死,若是貴人知道還少了什么靈丹妙藥,
豈不是要扒了炎奴的皮?“你們真不錯么,
兩百九十二斤……”“但堡主交代的是一天三百斤,你們又沒夠數!還想不想吃飯了?
”管事開始例行訓話,眾人先是驚愕有這么多,隨后忙不咧道:“想想想,
還請管事賞口飯吃。”“管事,您就發(fā)發(fā)慈悲吧?!薄拔也幌腽I死?!薄扒竽耍?/p>
明天一定完成定量!”諸多匠人各顯神通,抹著眼淚哀求。
管事這才勉為其難的樣子說:“也罷,比起上次倒也多了不少,你們著實也用心了,
我先去跟堡主交代一番,求他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北娙酥浪谘b腔作勢,
但也只能把所有恭維的話都送上。可就在這時,炎奴忽然喊道:“夠數了!
這有三百零二斤了!”“嗯?”管事眉頭一皺。其他人則慌亂地看過來,誰啊?誰這么耿直?
有飯吃不就行了?夠數不夠數,又和他們有什么關系?煉再多也沒有一斤是他們的。
“炎奴兒!”管事怒視:“你懂什么!我說不夠就不夠!”洪叔沒想到炎奴還專門跑過去,
趁著管事訓話的機會,復稱一遍。他連忙說道:“炎奴兒是傻子,是個癡兒,
這大家都知道的,管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薄鞍 前∈前 贝蠹乙捕紟颓?。
管事昂首道:“炎奴兒,我說過,驗收不到三百斤,你休想吃飯,我說到做到!
今天你就餓著吧!”“還有你們,明天我要驗收三百五十斤!”說完,他揮袖而去,
驗收多少斤,全看他隨便說的事。
炎奴嘀咕道:“明明就夠數……”洪叔連忙拉住他:“別說了,回房睡吧,小心又挨鞭子,
姜翁不在,你就聽我的!”炎奴見他提及阿翁,只得作罷,可心里憤憤不平,竟然返回爐房,
拿起重錘,又開始錘鍛起來!“你干嘛?”“明天的數目是三百五十斤,我現(xiàn)在就開始打,
一定能夠數!”炎奴堅定道。洪叔瞠目結舌:“你……你是真傻?。 薄澳銦捲俣嗟匿?,
跟咱有啥關系?大伙兒只要不低于兩百斤,就能有飯吃,你管他說多少呢!
”炎奴反問道:“洪叔你不是說……夠數了,管事就能告訴我阿翁的消息嗎?
”“我……”洪叔語塞,隨后嘆息道:“叔錯了,叔多嘴了,炎奴啊……你打的再多,
管事說不夠數,就不夠數?。 毖着0脱?,隨后還是當當當拼命得打:“萬一成了呢?
我想試試。”洪叔無奈,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便只能離開去吃飯。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