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幾個小年輕都被嚇得面如土灰,就差沒直接尿了,沈游擺了擺手及時說道。
“剁手那倒也不必。我可是個文明人,又不是什么魔鬼?!?/p>
“那是那是?!卑蕴貪M臉堆笑地應(yīng)著,但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心里想的是,信你個鬼。
哥譚教父卡麥·法爾科內(nèi)還到處標榜說自己是帶慈善家呢。
“關(guān)于這件事相信他們幾個也都已經(jīng)吸取了教訓,畢竟到最后也沒真?zhèn)秸l?!鄙蛴握f,“所以這件事也可以就此揭過了?!?/p>
頓了頓,他轉(zhuǎn)而看向了后面一直沒吭聲的大衛(wèi)·帕特里克。
“不過這次其實我主要是想談?wù)剟e的。”
大衛(wèi)依舊保持著文明人似的微笑,緩步走上前,拍了拍艾略特的肩膀。
艾略特如蒙大赦,急忙把自己的屁股從椅子里掙了出來,連滾帶爬地就回到了后面。
他知道后面一眾人都在以怎樣輕蔑的眼神在看著自己,但他確信那只是因為他們不懂。
因為他們沒有直接面對那個家伙,那看似文質(zhì)彬彬的咖啡店老板。
如果不是親自坐在那根本不可能想象在那個人面前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那么,沈老板還有什么別的指示?”大衛(wèi)客客氣氣地說。
“沒別的什么。不過想必你應(yīng)該也聽說了,我的門前不是很歡迎渣滓。每天都得時常來門口掃垃圾,既費時間又費精力。
而我呢,又恰好是時間比較寶貴的人,不大樂意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所以為了省事起見,只好請垃圾們自己繞道而行了?!?/p>
對于對方幾乎已經(jīng)毫不加掩飾的侮辱,這位毒梟只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居然便壓了下去,依舊維持著和氣的笑容。
“這個可能有點難辦了?!彼f,“不瞞您說,我們幫派其實平常也不太在附近的街區(qū)活動。這次確實是特殊情況。
我談了一筆買賣,不算有多大,但會打開一些新的市場,也可能會為日后一些重要生意打下重要基礎(chǔ)。
當然,沈老板的面子還是不能不賣的。我回去會好好教訓下面那些不懂事的愣頭青,教會他們在沈老板的地盤里低調(diào)做人。
這次來得匆忙也沒個準備。等回去我再叫人備點薄禮......”
沈游不耐地擺擺手:“那就說說你的買賣吧。讓我猜猜......涉及到校園毒品是嗎?”
大衛(wèi)不置可否,微笑著說:“整個金斯頓都知道我們十字幫是如何發(fā)家的?!?/p>
“別做了?!鄙蛴螕u搖頭,道,“更遠的地區(qū)我暫時還管不著,但至少在我的社區(qū),在這附近,以后不能再有毒品出現(xiàn)在學校里?!?/p>
直到此時,大衛(wèi)臉上的笑容才消失了。
但很快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笑臉的表情,只是這次分明變得僵硬了幾分。
“沈老板,這個......恐怕有點難了。哥譚有哥譚的規(guī)矩,您應(yīng)該也不是不知道。就算市長也沒膽量說這個話?!?/p>
“我知道,但我可不是市長。”沈游平靜地說,“而且你好像誤會了,這可不是個請求?!?/p>
大衛(wèi)瞇起眼睛,試圖還以兇狠的眼神。像他這樣的人對表情和眼神的拿捏有著獨到的心得,他知道怎樣表現(xiàn)得和善,也知道怎樣看起來危險。
但今天好像不太適用。
哥譚混跡二十年,這還是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在談話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就好像那瘦削斯文的身軀里蘊藏著某種他不了解的東西,某種像山一樣偉岸、一次呼吸都足以將他碾碎的龐大能量,連喘息都變得費勁。
他不得不退了下來,就像在避開那個年輕人的鋒芒。
“布萊恩?!彼淅涞卣f。
走出來的是一個相當強壯的男人,身形和旁人對比簡直就像個行走的巨人。黑色皮衣緊貼著結(jié)實的肌肉,通紅的皮膚上紋身斑駁,勾勒出漆黑的圖案。
他的手臂上纏繞著蛇的紋身,蛇身上血淋淋的刀痕彰顯出不容置疑的狠厲。
他幫派的利器,他是全幫派里手上沾染鮮血最多的一個,曾數(shù)次出入監(jiān)獄,在任何一次沖突中都是十字幫毋庸置疑的王牌。
沈游仰頭看著這走到面前足足比自己高一整個頭的大塊頭,開始盤算用一個最快最效率而又不會顯得過分夸張的方式趕緊擺平。
正這么想著,還完全什么都沒來得及干。
就突然聽到面前這個叫布萊恩的大塊頭開口了,甕聲甕氣的。
“老實說,其實我看老大并不太順眼?!辈既R恩晃著腦袋,說道,“他其實人挺娘炮的,辦事也拖泥帶水一點不利索。但沒辦法,他腦子比我好使。不然其實我一點不想聽他的?!?/p>
說著,歪著頭想了一下,又補充。
“哦還有,老大的嫂子是真漂亮,活也好。屁股上還有個跟老大一模一樣的紋身,挺搞笑的......”
沈游:“?”
他發(fā)誓自己什么也沒干,完全沒搞懂這是什么路數(shù)。
連大衛(wèi)也懵了,張了張嘴巴,愕然地盯了這大塊頭兩秒,旋即猛地掏出槍指著他。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俊?/p>
“抱歉老大,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突然一下子忍不住想說......哦對了,嫂子還說了你又短又快,還是我比較厲害......”
大衛(wèi)一張臉都氣綠了,直接咔嚓一聲手槍上膛:“勞資特么斃了你......”
嘭。
然而并不是開槍的聲音。
而是后面有個殺馬特小弟揮舞著棒球棍,從背后一悶棍把大衛(wèi)敲暈了。
敲完后把棒球棍重重地往地上一摔:“艸!我早特么就想這么干了!整天給人呼喝來呼喝去的,跟特么個傻逼一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然后隊伍里又有個光頭一記飛踢把旁邊的隊友踹飛了出去。
一邊踹嘴上還罵罵咧咧:“上次勞資睡午覺有個傻逼把勞資兄弟綁床柱上了,翻個身差點沒給我疼死......真以為勞資不知道是你干的是吧?。俊?/p>
被踹飛那人爬起身,也是暴怒:“是你特么先在我酒里下尿的,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
“艸,誰怕誰......”
所有人都開始對罵,突然之間十字幫一群人就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了起來,每個人都紅著眼睛大有一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架勢。
沈游懵了那么兩秒,旋即很快好像就猜到了些什么。
無視了這幫斗毆的沙雕,默默來到了柜臺后頭仿佛事不關(guān)己擱那看戲的大胡子廚師身邊。
“你干的?”
“呵,一個小小的真言咒罷了?!?/p>
老巫師得意地笑了,旋即停頓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補充說。
“......我也沒想到效果這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