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覺事情不妙,趕忙問道:“那后來呢?”
丁伯嘆了口氣,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沉凝了好久,緩緩說道:
“后來,村子里的年輕人聽到這件事,紛紛回到村子,最終大家決定對上面的人下手!”
下手?
我渾身一顫,頓覺事情不妙。
“難道做這么極端的事,就沒有人阻止嗎?據(jù)我所知,這種事,只要主動上報,頂多就是交一些罰款,把金礦交給國家就是了?!?/p>
丁伯連續(xù)嘆了三口氣,咬牙說道:
“阻止?哼!這群人一聽說要奪了自己的利益,哪能聽得進(jìn)去,當(dāng)時我唯一的兒子,就是幫我勸告這些人,才被他們活活打死的!”
說罷,丁伯趕忙摟起褲腿,指著上面的疤痕說道:
“這,這就是讓那幫人給打的,當(dāng)時,我眼睜睜開著自己的兒子被他們活生生給打死,還把我吊在這顆樹上打了一天,我這條腿就是被他們給打斷的!
還揚(yáng)言,要是我敢報警,就殺了我全家!”
丁伯說到這,雙眸中閃過一抹怨恨。
我終于明白過來,劉鋼牙為什么不想幫忙了。
感情這群人,就是畜生,罪有應(yīng)得。
我看了一眼丁伯腿上的疤痕,雖已經(jīng)恢復(fù),可已經(jīng)變形的關(guān)節(jié),卻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這也太欺負(fù)人了。
“那后來呢?那些人打過你之后,他們?nèi)チ四??該不會真把上面的人給殺了吧?”
丁伯抬手指了指眼前湍急的河道說道:
“后來,他們?nèi)チ死淆埧?,在那里把上面下來的七個人打昏之后,裝進(jìn)了豬籠,就沉在這條河里!”
沉豬籠?
我恍然大悟,難怪村子里的房子會遠(yuǎn)離河道,建在懸崖上,感情是害怕河道里的東西。
聽了這么多,我也開始猶豫了,說實(shí)話,還有點(diǎn)后悔留下來了。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些人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簡直是活該。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河對面的居民區(qū),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那道聲音,就像是車禍現(xiàn)場一般,聽得讓人心里發(fā)毛。
“遭了!估摸著是老李頭家出事了!”
丁伯面色一沉,看了一眼最中間的居民區(qū),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村子,這已經(jīng)是第三十八條人命了,你要是再不出手,下一個就輪到我孫子了,他才十歲啊…”
丁伯老淚縱橫,說著就要沖我下跪。
我趕忙攙扶起丁伯,一字一頓的說道:
“丁伯,我不是什么大師,也不會什么道法,要不你帶著孫子跟我一起搬出去如何?”
聽到我不是大師,丁伯的臉,頓時變得慘白,嘆息道:
“搬出去?我也想啊,可是從村子里搬出去的人,下場和這里一樣,都死了!”
死了?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隱隱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就算自己不能解決,至少也要調(diào)查清楚緣由,這樣才好找人不是。
就在我準(zhǔn)備招呼丁伯去看看現(xiàn)場時,不遠(yuǎn)處一個人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們沖了過來。
“怎么?還不準(zhǔn)備離開,難道想等到封村不成?早就說過這件事,不簡單,你們老張家的人,為什么都一個樣!”
話音剛落,只見劉鋼牙背著帆布包,已經(jīng)來到我面前。
此時的他,有點(diǎn)狼狽,渾身濕漉漉,就像剛淋完雨一般。
看到劉鋼牙,丁伯愣了一下,趕忙躬身上前,剛準(zhǔn)備開口卻被劉鋼牙伸手打斷。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實(shí)話告訴你,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村子,就單純的為我兄弟!”
劉鋼牙沖我淡淡一笑,
抬手扯著我,繞過丁伯,徑直走入居民區(qū)。
丁伯見劉鋼牙回來,急忙上前帶路。
一邊進(jìn)入村子,劉鋼牙一邊沖著我打趣道:
“怎么樣?現(xiàn)在還想逞能不?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他們作孽?。 ?/p>
我看著渾身濕漉漉的劉鋼牙,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動,開口說道:
“事情我都弄明白了,縱使他們再不對,可人已經(jīng)死了,難不成真要一個村子的人陪葬不成?
對了,劉哥,你剛剛說的封村到底是幾個意思?”
劉鋼牙咧咧嘴說道:
“進(jìn)村時,我就發(fā)現(xiàn)這條河不對勁,陰氣環(huán)繞,結(jié)果就去查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此時,劉鋼牙面色一沉,麥黃色的皮膚,略顯蒼白。
見劉鋼牙神色緊張,我急忙問道:
“看到了什么?難不成是那些被沉河的領(lǐng)導(dǎo)?”
劉鋼牙猛地止住身型,湊到我耳朵旁,低聲說道:
“何止是尸體,那簡直是碎肉啊,我都懷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被他們沉水而死,而是用斧頭剁碎了倒入河中喂魚啊!”
此時,劉鋼牙神情激動,雙眸中盡是駭然。
我被這話嚇得不輕,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在地。
剁人肉喂魚,天理不容!
倘若真是如此,這次倒是我大意了。
我心亂如麻,之前想要救人的心思,一掃而空。
我雖有同情之心,可此時,卻對這個村子的人,提不起一丁點(diǎn)同情。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穿過拱橋,來到居民戶。
此時,最中間一座老式磚瓦房前,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像是在議論著什么,見丁伯帶著我和劉鋼牙過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示意我們進(jìn)屋。
這是一座一套三式的磚瓦房,里面的家具很是老舊,屋子背靠大山,常年照射不進(jìn)陽光,讓人有種身處陰地的感覺,很不舒服。
我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跟著劉鋼牙進(jìn)入房間。
剛進(jìn)入房間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房間內(nèi)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衣物一經(jīng)被血液染紅,根本看不清原有的長相。
從身上穿的衣服來看,兩人都是男子,約摸在四十歲左右。
讓我震驚的是,這兩具尸體的死相,竟然和村子里的李叔差不多。
渾身血肉被硬生生的撕扯干凈,只剩被血沫浸泡的尸骨,以及鐵青色的皮囊,慘不忍睹。
和李叔家不同的是,這具尸體的臉皮,竟被活生生的剝了下來,就這樣的平鋪在死者身旁,詭異無比。
就在我認(rèn)真打量著尸體,看看有沒有什么破綻可尋之時,卻見其中一具尸體的腿骨上赫然印著八個大字。
“碎尸沉江,拿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