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倒水的手一頓,想起上次李振的刺殺,輕笑一聲,“隨時歡迎,前提是你要有這個能耐弄死我?!?/p>
趙霆宴緊繃著唇,眼神幽深,冷冷盯著沈婉,忽然覺得她不像是之前表現(xiàn)的那么無腦,細枝末節(jié)間透出一絲絲詭異。
沈婉把茶杯遞到趙霆宴面前,趙霆宴沒接,神情防備。
“怕我給你下毒?”沈婉見趙霆宴如此謹慎,忽然笑了,“現(xiàn)在沒人,弄死你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根本用不著下毒,而且還會留下證據(jù),我有那么笨嗎?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的不明不白,而且還查不到我身上,但沒必要?!?/p>
“趙霆宴,其實我們可以換個方式相處看看?!?/p>
“你以為我會信你?”趙霆宴聞言,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冰冷的目光似乎能把人凍僵。
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壺,又仔細審視沈婉一番。
接著,伸手接過茶杯,在喝之前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定沒有什么異樣,沈婉是當著他的面倒水,也沒機會下毒。
下一刻,他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卻神色微微一怔。
這水竟有一絲甜味?
沈婉見趙霆宴神色有變,心里咯噔一聲,他不會嘗出黃泥湯的味道了吧?
“你還要干什么?滾出去!”趙霆宴見沈婉一直站在那里看著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立即冷聲質(zhì)問。
沈婉眉梢微揚,這是沒喝出來?
那么重的黃泥湯味,她聞起來都那么清晰,趙霆宴已經(jīng)喝了兩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是趙霆宴味覺有問題?
書里沒描述過啊。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剛照顧你喝了水,連個謝謝都不知道說?”沈婉無語。
隨后走出去,砰的一聲,順手將門狠狠用力關(guān)上。
趙霆宴面部肌肉緊繃,視線掃了眼手中的茶杯,回味起口中的那一絲甜,壺中原本放了糖?
如果不是怕晚上起夜,他還想再喝一杯。
……
沈婉離開后,趁著皎潔的月色回了房間。
坐下喝了口水,心中還惦記著黃泥湯的作用。
上次給趙霆宴只用了一兩滴,一直都沒看到效果。這次又多用了許多,趙霆宴應(yīng)該會有一些反應(yīng)吧?
就在這時,翠竹和臘梅走了進來。
翠竹上前詢問:“夫人要入睡嗎?奴婢服侍夫人更衣。”
而臘梅站在門前有些猶豫著。
沈婉的確有些困了,掃了一眼門前的臘梅,收拾了一番后看上去沒那么慘了。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說話,“夫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p>
沈婉冷笑,不用想也知道姜氏找她是為什么,肯定是趙芷伊告了狀。這么晚了還讓人來叫她,姜氏真夠?qū)欀w芷伊的。
臘梅身體狠狠一顫,臉色嚇的煞白。
“臘梅,你和我一起去?!鄙蛲衤宰鞒烈?,然后對臘梅說道。
“是,夫人。”臘梅一直低著頭,怕自己的驚慌惹怒了夫人。但又因為是夫人的吩咐,她不能不聽。
也罷。
她做好心理準備了,到了王妃那里,夫人肯定不會護著她,又會被王妃三言兩語挑撥,然后將她舍棄。
一旁的翠竹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
天空徹底被黑暗籠罩,晚香堂此時卻仍舊一片明亮。
沈婉進來的時候,看見姜氏坐在首位,原本在溫和的和趙芷伊說著什么,見她進來便換了臉色,眼底閃過不耐的厭惡,還有冷意。
趙芷伊則狠狠的一眼瞪了過來,揚著下巴,頗為傲嬌。好像在說,沈婉,你拿什么跟我斗!
“三小姐瞪我做什么?該不會以為有王妃在,你就能得逞吧。”沈婉直接開口,“王妃最公平,這一點王府上下人人皆知!”
因為康王和姜氏偏寵趙君澤和趙芷伊,原主沒少吃虧,就忍不住將怒火都發(fā)泄到趙霆宴身上。
“你!”趙芷伊猛的站起來。
姜氏側(cè)頭一個眼神,制止了趙芷伊。
“婉兒,是你說君澤科考必定名落孫山?”姜氏看向沈婉,眼底閃爍著冷笑,沈婉沒什么腦子,拿捏起來輕而易舉。
“是我說的?!鄙蛲窕卮鸬暮芨纱?。
姜氏又接著問:“為什么這么說?莫非是你聽到了什么傳言?”沈婉那個腦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君澤的真正情況,怕是聽到了什么才會這么說,要找到源頭才行。
“母親,她就是處心積慮的想要污蔑二哥,那個癱子參加不了科考,她心生嫉妒!”趙芷伊恨恨的說道。
“芷伊,那是你大哥?!苯喜煌床话W的嗔了一句。
趙芷伊撇了撇嘴,不滿的小聲嘀咕:“本來就殘了,還不讓人說?”
沈婉看著眼前的母女二人,笑道:“趙霆宴是腿出了問題,不是腦子,要是能去科考,還有你二哥什么事?”
全府上下誰不知道趙君澤和趙芷伊經(jīng)常貶低趙霆宴,從沒幫過趙霆宴一次,姜氏卻還要當著她的面做戲,裝做重視趙霆宴。
該說不說,太假了。
“你!你就是嫉妒!”趙芷伊氣的咬牙切齒。
“婉兒,你如果聽到了什么就跟我說,不必擔心,我給你做主?!苯蠅毫藟盒目诘幕?,臉色變了變。
有些話從沈婉嘴里說出來,真的是能氣死人!
怪不得趙霆宴殘了也看不上沈婉。
沒腦子!
沈婉隨口說道:“偶然出府聽人說的?!?/p>
外面有沒有人說她不知道,不過府中一旦出現(xiàn)不利于趙君澤的言論,都會第一時間被姜氏從根源上扼殺。
而且在姜氏的極力隱瞞之下,趙君澤科考有望高中的形象一直維持到科考放榜。
后來趙君澤榜上無名,姜氏也巧舌如簧,讓康王認為趙君澤只是發(fā)揮失常。
姜氏臉色又是一變,外面的人?
這一年多來,她多方打點,世人只知趙君澤比趙霆宴更優(yōu)秀,不可能……
姜氏緊了緊手里的帕子,她要讓人去查查,接著對沈婉說:“不過是有人妒忌君澤罷了,這種謠言當不得真,你日后不可再說了。如今科考在即,君澤正全力準備科考。你是他的長嫂,理當給他鼓氣助威才是?!?/p>
“嗯。”沈婉隨口應(yīng)道,根本不走心,“王妃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p>
“母親?!壁w芷伊立即拉了拉姜氏的衣袖,朝著沈婉身旁的臘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