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年回到了沉禹村的奶奶家。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探親,
但進(jìn)門就看到一口通體黑色的棺材。奶奶說棺里的女人即將變成厲鬼。但不知為何,
她第一個找上了我。1.我提著大包小包,從汽車站出來。坐了一夜的大巴車,
被車上的腳臭味和煙味熏了整晚,我還有些昏昏沉沉。大約是一個星期前,
父親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回沉禹探親。想想也有十年沒回去過了,我便答應(yīng)下來。
此時已是八月末尾,夏天的余溫還未散去,剛走了幾步,就汗流浹背?!该琅?,要不要坐車?
」一個面色黝黑的大叔湊上來問道。我擦擦額前的汗,問:「沉禹村去嗎?」「沉禹?不去,
不去。那么晦氣的地方?!勾笫迕[手拒絕。沉禹村位置偏,路也差,
從前去趟縣里就很不容易,我只當(dāng)現(xiàn)在依舊如此。還想再問,大叔已去招攬其他顧客。
就在困擾之際,一個聲音響起:「是沈厝嗎?我是張勝興啊,你初中同桌。」
張勝興是我小學(xué)及初中同學(xué),他初中輟學(xué)前,我們短暫地當(dāng)過一段時間同桌。
認(rèn)出來后忙跟他問好,他恰巧出來上貨,正準(zhǔn)備回沉禹,聽聞我要回去探親,便捎了我一段。
很快,我就到了奶奶家門口。但眼前的場景卻驚到了我!
老舊的門框上掛著兩個大大的白燈籠。院子的正中間停放著一口通體黑色的棺材。
2.這口棺材和常見的并不同,純黑色并無雕花,尺寸似乎也略小一點。
周圍沒有任何靈堂的布置,更沒有可以確認(rèn)身份的遺像。我大喊了兩聲,也無人應(yīng)答。
心里有點害怕,過世的人是誰?沒有聽父親提起過。還想再看兩眼,
突然一個聲音將我喝住「你是哪家的?這里是你能隨便進(jìn)來的嗎?」我轉(zhuǎn)過身,
來人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眼神陰鷙,狠狠地盯著我?!付?,是我,
我爸喊我回來探親?!刮医Y(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干蜇??你還知道回來!」
二叔的眼神像探尋獵物的毒蛇般掃過來,停在我的身上,幽幽地開了口,
「多年未見倒是漂亮了不少,看著和你媽越來越像了。怎么樣,交過幾個男朋友???」
我尷尬地?fù)u搖頭,「沒…沒有,學(xué)習(xí)和工作都忙?!孤犃宋业脑挘逍α似饋?,
一口黃牙裸露在外,顯得人有些油膩。「這樣呀,那倒是可惜了?!?/p>
話音剛落奶奶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二叔便不再理我 ,快步走到奶奶身邊?!笅?,怎么樣了?」
「哼,當(dāng)初就告訴過你了,下手輕一些,搞成現(xiàn)在這樣是最難處理的?!鼓棠堂嫔喜惶吲d,
回答得很生硬。二叔面色也難看了幾分,「陳家收錢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送來這么個晦氣玩意,不止錢全打水漂了,連兒子都賠進(jìn)去了。大不了,老子去找他們算賬!
」說完狠狠踢了腳邊的木凳。奶奶冷冷地看著他:「你犯不著耍渾,
陳家哪有什么人等你算賬,陳老二昨夜就暴斃身亡了。」聽到這里二叔明顯一愣,「媽,
該不會是她真的找上門了吧?」3.奶奶眼里一片陰郁,幽幽地回答:「哼,
你當(dāng)我是干什么的,張老頭明晚會過來辦一場法事。穿著紅衣吊死,想化為厲鬼來克我沈家,
就別怪我心狠!」這時,奶奶轉(zhuǎn)向了我,開口詢問:「你爸媽和弟弟呢?
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我有些心虛,趕忙回答:「沈望學(xué)校有點事耽誤了,他們一起回來,
過兩天就到。」「哼,該回來的沒回啦,最晦氣的那個倒是先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傻站著,趕快去做飯?!拐f完轉(zhuǎn)身和二叔進(jìn)了屋子。我暗自握拳,
哪怕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聽到這種話還是很難過。沈家重男輕女,
從我記事起除了親媽就沒有人待見我。離開沉禹村多年,親人對待我的態(tài)度依舊沒有改變。
聽到這里,我心里有了計較。棺材里的人多半是我二叔新買的老婆。我二叔好勇斗狠,
喝多之后下手沒個輕重,一直討不到老婆。沉禹村自古就做人口買賣生意,為了延續(xù)子嗣,
我二叔買了一個二嬸回來。但買來的二嬸不是流產(chǎn)就是生下死胎。
二叔把原因都?xì)w咎在了二嬸身上,總拿她發(fā)泄怨氣。沒多久,二嬸就遭不住毒打喝農(nóng)藥死了。
那時我剛剛十歲,二嬸死的第二天家里的雞全被生生拔掉了腦袋,
雞血一直滴到二叔的房門口。但奶奶懂些陰事,村里村外總有人找她處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