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接到了一則呼救電話,里面是一個自稱桑晴的人在求救。桑晴是我媽媽的名字。
我急忙跑到靈堂。媽媽的棺材,消失了。(1)“喂?你好,我是桑遙。”電話里,
起初只有電流聲?!白套獭套獭蔽铱粗鴭寢尩撵`牌,有些心不在焉,
正打算掛掉電話。聽筒里突然傳來一個斷斷續(xù)續(xù),喘著粗氣的女聲?!白套獭??
救救我……滋滋……我……”“我叫桑晴,我現(xiàn)在在菩提村,他們……他們要殺了我,
來菩提村……滋滋……救我!”“嘟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我愣在原地,
懷疑剛才是不是我做的一場夢。一分鐘后,我急忙跑到西屋靈堂里,發(fā)現(xiàn)媽媽的棺材,
居然不見了。那么大一個棺材,在這里擺放了七八天的棺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2)今天是我媽的頭七。媽媽身體一直不怎么好,撐過了冬天,卻倒在了夏天。
我是單親家庭,從有記憶起,我就沒見過爸爸,我和媽媽一直居住在城里,相依為命。
在我印象中,媽媽并沒有去過一個叫菩提村的地方。但是,
她怎么會打來那樣一個求救電話呢?我翻出媽媽的死亡證明,紙張上印著媽媽的肖像,
上面明明白白寫寫著——姓名:桑晴死亡原因:心肌梗塞難道,媽媽沒死嗎?
可我親眼看著她被裝進棺材,然后木匠把棺材用釘子封了起來。我身邊一切如常,
手機時間在正常走著。我看到通話記錄,那個在最上邊的,詭異的求救電話。猶豫半晌,
我回撥過去,一個熟悉的女聲立馬出現(xiàn)?!澳?,您撥打的電話為空號……”我不信鬼,
但這一切都太荒誕了,媽媽的靈牌還端端正正擺在堂上。過了頭七,棺材就要下葬,可今天,
棺材卻不見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回了臥房,把門窗都鎖好,關(guān)了燈,縮在柜子的角落里。
打開手機,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我的手發(fā)著顫,緩緩按下了110。(3)一晚沒睡,
還遇到那樣的事情,我的情緒已經(jīng)幾近崩潰。一個女警在門外抱著我,其他警察進去調(diào)查。
村民們都聽到消息過來圍觀,對著我家指指點點。6月份的天氣,我穿著厚厚的外套,
還是覺得暖不起來。警察很快就出來了。我觀察到他們臉上有些異樣。我以為有線索了,
終于提起一點精神。警察讓我上車,說回局里跟我細說。一路上,警車里的氣氛有點詭異,
兩個男警察把我夾在中間,頻頻扭頭看我,手里握著警棍。我想問一下到底什么情況,
他們沉默不語。氣氛一路上安靜到詭異。車停了,我終于知道他們?yōu)槭裁茨敲捶闯!?/p>
預(yù)想中的警察局沒有出現(xiàn)在外邊,代替的,是本區(qū)的精神病院。我被扭送到了精神病院。
(4)“姓名?”我被綁在椅子上,警察和醫(yī)生都坐在對面。我很疲倦,
但精神又松弛不下來。只能有氣無力地答道:“桑遙?!本旖又鴨?,“家住哪里?
”我沒回答。我不明白,我媽的靈位還好好擺在那里,但棺材分明不見了,
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我是個神經(jīng)病?!熬焱?,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們找到我媽的棺材了嗎?”詢問我的警察皺起了眉,跟其他警察面面相覷,隨后,
他對身邊的醫(yī)生說了句什么,然后,警察們就全出去了。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戴著口罩笑瞇瞇的醫(yī)生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吧P〗?,別害怕,我們來玩?zhèn)€游戲,
好不好?”我很清楚我不是神經(jīng)病,我沒有瘋,但還是被綁著,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醫(yī)生出去,警察又進來。這次,他們的神情都輕松了許多?!吧P〗?,很抱歉,
鑒于你的精神狀態(tài),我們不得不對你做一個全面的精神檢查?!蔽矣謿庥譄o奈,
短短一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總覺得只是一場夢。被人當成精神病也很無語,我沒有客氣,
直接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nèi)ノ壹铱吹搅耸裁??”警察遞給我一杯水。然后,
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個令我心驚的事情。“桑小姐,我們?nèi)ツ慵遥?/p>
什么都沒看到……”(5)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笆裁矗?/p>
我媽媽的牌位和貢品明明都還在……”警察示意我坐下,然后遞給我一些照片?!吧P〗悖?/p>
我們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令堂的痕跡……”我快速地瀏覽著那些照片。
原本在堂屋的靈位和貢品沒有了,靈堂里的白綢和花圈也消失了。
整個家里的確沒有半分做喪事的痕跡。我不能接受,嘴里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媽媽,她是真的去世了……”突然,我想起來,我手里還拿著媽媽那份死亡證明。
我慌忙從口袋里拿出來。幸好,死亡證明還是之前那份。
如果家里真的像警察拍到的那樣一干二凈,那這份死亡證明,
可能是唯一能佐證我說的話是真的的證據(jù)了。警察取過死亡證明,原本皺著眉,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有什么問題嗎?”我小聲問道。
他把死亡證明對著我,說道:“桑小姐,出具死亡證明的這個醫(yī)院,
十多年前就關(guān)門了……”十多年前,就倒閉了?可我明明記得,
那份證明是我上星期剛?cè)ラ_的,醫(yī)院還好好開著啊。我拿出手機搜索那個醫(yī)院的名字,
搜索結(jié)果讓我徹底懷疑人生。瀏覽器上顯示,五池區(qū)綜合醫(yī)院的確已經(jīng)于十一年前關(guān)閉。
現(xiàn)在那里是一個實驗小學(xué)。(6)我失魂落魄地從精神醫(yī)院出來,打通了閨蜜的電話。
想跟她訴說一下媽媽去世后,我都經(jīng)歷了什么。誰知才剛起了個頭,就被她打斷了,“桑桑,
你不是孤兒嗎?我怎么從沒聽說過你有媽媽?”我是孤兒?對,我是孤兒。
我記得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我沒有爸爸,更沒有媽媽……“桑桑,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掛了電話,心情突然豁朗起來。我最近忙著考公,
可能真的壓力太大了,才臆想出這一堆的事情。想通了之后,我決定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一打開門,我的身體凝固了。正屋里,我媽遺像,牌位,包括貢品都好好地擺在那里。
我又去靈堂,白綢還在,棺材不見蹤影。我使勁兒擰了一下大腿上的肉,一陣刺痛襲來。
幾秒后,我拿出電量不多的手機重新?lián)艽蛄?10。(7)還是那幾個警察。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