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電視里，她雙手穩(wěn)穩(wěn)地握著射擊槍，眼神專注而銳利，與平時判若兩人。
我屏息凝神看她瞄準、擊發(fā)的瞬間，在我家吃飯的葉蓉突然起身，對我媽說：
“阿姨，晚上我媽剛出院回家，有些事情還沒安排好，能讓秦墨幫幫忙嗎？”
葉蓉撒了謊，根本沒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健Ｎ乙贿M門，他就反手關上門，把我堵在他房間里。
“秦墨，你看江瑩光芒萬丈，就被她迷住了，是嗎？”
“你知不知道那節(jié)體育課你們單獨呆在器材室，你和江瑩被傳得有多難聽？”
“你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嗎？你知道她家什么背景嗎，你就敢往上貼？她根本不用高考，畢業(yè)就能出國。你們胡鬧一場，她拍拍屁股還是大小姐，你呢？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手機適時地亮起，是江瑩發(fā)來的語音消息。
【喂，小同桌，看到本小姐的英姿了嗎？帥不帥，快夸我?！?/p>
【我在你家樓下，出來，帶你去吃燒烤。】
老舊樓房隔音差，她聲音又大，我們在屋里聽得一清二楚。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我媽的聲音傳來：“是秦墨的同學吧？他在對門葉蓉家?guī)兔δ??！?/p>
一陣沉默后，我聽到江瑩冷冷地說：“哦，這樣啊。那我先走了?！?/p>
小巷重歸平靜，手機卻又亮起。
【出來，我在巷口等你?！?/p>
葉蓉靠近了我，語氣近乎懇求：“秦墨，別去，好嗎？”
走到巷口時，江瑩抱著頭盔倚在摩托上。
看見我，她冷冷道：“上車?！?/p>
那天，她開得很快。
狂飆幾十公里到了懸崖邊，才停下來。一停下，她就拉著我往懸崖邊走。
我被她拽得手腕發(fā)痛，幾次想掙脫都沒成功。
“江瑩，你發(fā)什么瘋？”
她把我拖到懸崖邊才停下，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們剛才干嘛了？”
我心里一驚，強裝鎮(zhèn)定：“你別胡說八道?！?/p>
方才葉蓉確實離我很近，但親我，怎么可能。
江瑩修長的手指輕撫我的下頜。
“你們在窗邊的剪影，我看得一清二楚?！?/p>
我側身避開她的觸碰。
“江瑩，你為什么總是這樣喜怒無常？”
“上次體育課急救培訓，我和你分在一組，你就把我關進了器材室。”
“只要我和葉蓉多說幾句話，你就莫名其妙地發(fā)火?！?/p>
我直視她的雙眼，再次發(fā)問：“你到底想怎樣？”
江瑩的指尖在我的唇上輕輕劃過。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p>
月光下，她的眉眼如畫，眸光似水。
也許是月色太美，也許夜風太過溫柔，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蠱惑，也許是別的什么，我心里某處的弦，顫了。
我輕輕攥住她的衣袖，微微傾身，迎著她微張的唇，生澀地湊了上去。
唇瓣相觸的瞬間，她猛地收緊手臂，兩只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腰身......
那天，我們回去得很晚。
江瑩送我到巷口時，葉蓉正站在路燈下。
葉蓉看了我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葉蓉母親順著女兒的目光望來，看到江瑩，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掙脫女兒的攙扶，蹣跚著走到她面前，聲音嘶啞。
“江家大小姐，求你！求求你！求求江家?guī)蛶臀覀內~氏集團！”
葉蓉急忙上前拉住母親。
“媽，別這樣，沒用的。”
江瑩面無表情地后退一步，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對我說：“早點休息，明天見”，就跨上摩托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