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曾親手撕爛過?；ǖ那闀?。
并當著全班人的面出言嘲諷：「我不和窮丫頭談戀愛。」
多年后，再見到蘇清芷，是在她的公司上市慶功宴上。
有記者熱情提問：「蘇總，聽說您學生時代有個放不下的男孩？」
蘇清芷冷淡的視線穿越人群，落在我身上。
「有?！?/p>
「但我希望有生之年，他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1.
細雨飄落，上市慶功宴現(xiàn)場人聲鼎沸。
蘇清芷站在香檳塔前，舉杯致辭的聲音回蕩在宴會廳。
角落里，同事小李正激動地低聲說：
「顧景琛，你有個這么厲害的高中同學，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我緊握著臨時發(fā)放的工作證，沉默不語。
原本應(yīng)該在后廚清潔的我們，突然被經(jīng)理安排到了宴會廳。
就在貴賓區(qū)旁邊。
整個晚宴，我不可避免地，會對上蘇清芷掃過來的視線。
銳利......又冰冷。
這些年，我一直暗中關(guān)注著她。
看著她從默默無聞的創(chuàng)業(yè)者，一路走到商界翹楚的位置。
脫胎換骨一般。
如果不是今天這里臨時缺人手，要求我和小李來幫忙端盤子，我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宴會廳。
更不會莫名其妙被安排到貴賓區(qū)附近。
走神間，一場慶功宴接近了尾聲。
蘇清芷站在香檳塔旁，拿起面前的麥克風。
細密的雨聲中，帶有輕柔音調(diào)的聲音傳遍全場。
「好久不見?！?/p>
此起彼伏的掌聲像浪潮般席卷而來。
蘇清芷隨意靠在吧臺上，語調(diào)慵懶，「其實，今晚的互動環(huán)節(jié)，我準備了一個小游戲?！?/p>
「你們的工作證背面有一個問題。」
「寫下回答才能進場?！?/p>
「相信你們都寫完了。」
賓客們熱情地應(yīng)和著：「寫完了！寫完了！」
蘇清芷的視線最終落在我身上，「那么接下來，我會抽一位幸運嘉賓，展示自己的回答，大家不介意吧？」
全場氣氛高漲。
我心驟然一緊。
我下意識地攥緊工作證，指節(jié)發(fā)白。
下一瞬，刺目的射燈伴隨著鏡頭，將我鎖定。
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我的臉。
我身上還穿著廚師服，顯得格格不入。
我惶然又狼狽的模樣展示在數(shù)百名商界精英面前。
蘇清芷輕笑出聲，「看來，你是今晚的幸運嘉賓?！?/p>
大屏幕上彈出了今晚的題目：
「學生時代有沒有放不下的人？」
周圍傳來善意的笑聲。
因為今晚的規(guī)矩是，蘇清芷和賓客要回答同一個問題。
時隔多年，當年的記憶復(fù)現(xiàn)。
我拒絕的告白，變成今夜橫亙在我和她之間的那道光影，讓人無所適從。
蘇清芷聲音清冷，「其實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工作人員笑瞇瞇地走過來，接過我的工作證。
攝影師將鏡頭拉近。
2.
幾秒鐘后，潦草的「有」字被無情地投放到大屏幕上。
那一刻，我感覺蘇清芷的眼神冷得刺骨。
蘇清芷坐在宴會廳中央，水晶吊燈的光芒籠罩著她。她微微歪著頭，語氣平靜，「方便講講他的故事嗎？」
我抿著唇，「不方便?！?/p>
在那個風云變幻又匆匆謝幕的青春里，那段被我親手畫上句號的暗戀，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我后來的夢中?；魑倚牡拙镁貌挥碾[痛。
「是嗎？」蘇清芷笑了。
鏡頭重新聚焦到她完美無瑕的臉上。
蘇清芷舉起香檳杯，眉目如霜，「我也有?！?/p>
「而且今夜，他來了?！?/p>
就在眾人開始竊竊私語之際，蘇清芷輕輕笑著說：
「但我希望有生之年，他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各自安好，挺好的?！?/p>
這話一出，宴會廳沸騰了。
「天吶，我好想知道這男的是誰?！?/p>
小李一臉憤懣，「景琛，你說這男的怎么有臉來??？是看她上市了，想吃回頭草嗎？他配得上人家嗎？」
我扯了扯唇角，「大概是配不上的?！?/p>
我光鮮亮麗的人生，早在那年的高考前，就戛然而止了。
慶功宴結(jié)束后，全市迎來了特大暴雨。
豪車將酒店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小李在停車場摔了一跤，傷得有點嚴重，被他女朋友帶去了醫(yī)院。
我獨自帶著孩子在酒店門前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