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心瞥了眼空碗,唾了一口:“算你這個(gè)小賤人識(shí)趣?!?/p>
說完,她扭著腰回了屋,沒在為難寧瀾。
寧瀾強(qiáng)壓著惡心,對俞溫酌擠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姐姐,是妾身連累你了?!?/p>
俞溫酌雖然也瞧不上寧瀾,但好歹寧瀾說的話中聽。
至少寧瀾表面上,給足了她這個(gè)正妻的面子。
“讓你受委屈了?!庇釡刈脟@了口氣,“到底是我這個(gè)做大夫人的沒用,連你也護(hù)不住?!?/p>
“姐姐莫要這樣說自己,是側(cè)夫人太跋扈了?!睂帪懠僖忄ㄆ版砩碜硬贿m,就先告退了?!?/p>
她實(shí)在是不想和俞溫酌,繼續(xù)演這出姐妹情深,虛偽至極的戲碼了。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她可不會(huì)白白吃虧。
回了自己院落,寧瀾臉色沉了下來。
一旁的秋荷抹著眼淚,“主子,這側(cè)夫人未免也太欺負(fù)人了。她連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咱們……”
“哭什么。”寧瀾打算秋荷的話,瞇了瞇眸子,“她可是咱們的貴人。”
秋荷止住眼淚,對寧瀾的話感到疑惑。
“你瞧好便是。”寧瀾不急不躁的抿了口茶,“好戲還在后頭?!?/p>
顧微心越是跋扈,就越合她的心意。
秋荷被寧瀾說的云里霧里,完全想不通。
“侯爺快下朝了吧?”寧瀾問了一句。
秋荷算了算時(shí)辰,應(yīng)了一聲,“是?!?/p>
“若侯爺來,就說我身子不適?!睂帪懫鹕碜哌M(jìn)里屋,“若侯爺不來,就去告訴侯爺,說我身子不適,近日不能伺候?!?/p>
秋荷聽后,榆木腦袋可算是靈光了幾分,她算是明白自家主子的目的了。
前院,沈懷川剛剛下朝歸來。
本是打算去給老夫人請安,可在路過寧瀾院落時(shí),他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腳步。
望著院內(nèi),沈懷川眉頭微蹙,覺得有些奇怪。
一個(gè)侍妾而已,不該成為這個(gè)例外。
收回目光,沈懷川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可剛邁開步子,他就想起了太醫(yī)的囑咐。
這個(gè)寧氏,是他接觸后,唯一不抗拒的女人。
太醫(yī)的意思是,讓他同其多加接觸,或許對自己病癥有所緩解。
想到這,沈懷川心中倒是輕松了幾分。
想著自己來都來了,沈懷川不再遲疑,轉(zhuǎn)身進(jìn)了院落。
可還沒等進(jìn)屋,就被秋荷給攔住了。
“侯爺,瀾主子身子不適,正在歇息?!?/p>
身子不適?
沈懷川挑了挑眉,自己昨晚折騰的有那么狠嗎?
這小丫頭未免也太嬌弱了。
“請郎中來看了嗎?”
秋荷小心的觀察者沈懷川的神色,見沈懷川并未惱怒,這才道:“尚未,主子說,稍作歇息就好?!?/p>
可沈懷川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徑直進(jìn)了屋。
瞧著床上躺著的寧瀾,他走上前,坐在了床邊。
寧瀾本來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感覺到身邊有人時(shí),還以為是秋荷。
可當(dāng)睜開眼時(shí),發(fā)現(xiàn)是沈懷川,嚇了一跳。
她連忙爬起身子,想要行禮,“侯爺,妾身…”
“身子不適就好好躺著。”沈懷川按住寧瀾,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寧瀾臉上的痕跡。
寧瀾下意識(shí)捂住了臉,無力的解釋著:“妾身沒事?!?/p>
他眸子暗了暗,輕輕握住寧瀾的手,把她的手拉了下來。
與此同時(shí),他也注意到了寧瀾手腕上的紅印子。
“誰弄的?”
沈懷川語氣帶著一絲寒意,眸中醞釀著怒火。
他決不允許自己后院,出現(xiàn)這種欺凌之事。
“是…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睂帪懖桓铱瓷驊汛ǖ难劬Γ砂桶偷慕忉?,“妾身真的沒事。”
“我要聽實(shí)話。”沈懷川捏住寧瀾的下巴,力度不大,卻足夠強(qiáng)迫寧瀾抬頭和自己對視,“顧氏,還是俞氏?”
注意到自己再說“顧氏”時(shí),寧瀾瑟縮了一下,沈懷川心里便有了答案。
“她做了什么?”
寧瀾沒回答,只是突然捂住嘴巴,干嘔了一聲。
散落的頭發(fā)遮住了她半邊臉,掩蓋住了她眸中的得意。
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這高超演技。
就這么一套下來,領(lǐng)導(dǎo)還不得心疼死自己?
秋荷見狀連忙取來痰盂,同時(shí)輕拍著寧瀾的后背。
寧瀾干嘔了半天,什么都沒吐出來。
看著寧瀾煞白的小臉,和含淚的眸子,沈懷川心中涌起一抹保護(hù)欲。
他的聲音比剛剛?cè)岷土瞬簧伲﹃鴮帪懙氖?,“告訴我,我替你做主?!?/p>
“侯爺…”寧瀾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說了實(shí)話。
她把在芳華苑發(fā)生的事,一字一句全都告訴了沈懷川。
包括是俞溫酌替她做主,反被顧微心諷刺的事。
沈懷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避子湯?”
“妾身喝了?!睂帪懹门磷幽ㄖ鴾I,“妾身若是不喝,側(cè)夫人也會(huì)…”
她欲言又止,啜泣聲大了一些。
“去把顧微心找來,再去準(zhǔn)備一碗避子湯?!鄙驊汛鏌o表情的看了眼秋荷。
秋荷走后,沈懷川輕輕抱住寧瀾,手掌撫摸著寧瀾的后背,“別怕?!?/p>
寧瀾埋在沈懷川胸前,什么都沒說,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
果然,眼淚是女人最大的武器!
片刻后,顧微心進(jìn)了里屋。
見沈懷川正抱著寧瀾,她手里的帕子險(xiǎn)些被她扯壞。
心里嫉妒的冒酸水,看著寧瀾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怨恨。
“跪下?!?/p>
沈懷川眼神冰冷看著顧微心,厭惡藏都藏不住。
顧微心愣了一下,“侯爺,妾身…”
她還想說什么,可卻被沈懷川的眼神嚇得一顫,膝蓋一軟跪下了身子。
一旁的秋荷低著頭,端著一大碗避子湯,來到了顧微心面前。
顧微心看著碗里的湯藥,瞳孔一縮。
“我竟是不知,這后院什么時(shí)候輪得到你做主了?!鄙驊汛ㄋ砷_寧瀾,目光不帶有一絲感情,“既然你這么喜歡避子湯,那我便一次讓你喝個(gè)夠?!?/p>
“侯爺,是…是寧氏自己主動(dòng)喝的!”顧微心還試圖狡辯,“妾身沒有…”
“喝了。”沈懷川打斷顧微心的話,語氣毋庸置疑,“你若不喝,我便叫人喂你喝?!?/p>
他沒心思聽顧微心廢話。
顧微心什么性格他還能不理解?后院那些麻煩,哪一件不是她鬧出來的?
寧瀾瞧著顧微心顫抖的接過碗,艱難的喝著避子湯,心里別提有多痛快了。
這叫一報(bào)還一報(bào)。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