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回報的社會實驗，我報名參加后才知道事情有多可怕72 小時不睡覺，十萬元美金。
打斷同伴的肋骨，三十萬美金。找到那具被深埋十年的尸體，一百萬美金。
金錢就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凌遲著我們僅存不多的人性。而始作俑者，
居然是一個我絕對想不到的人。1「姓名？」「周墨?！埂改挲g？」「二十八?！?/p>
「協(xié)議上的條款你都看過吧？」「嗯?！埂笇τ诳赡艹霈F(xiàn)的意外危險，
或可能對身體上的意外損傷，能接受嗎？」「可以?！勾餮坨R的男人點點頭，
重重地蓋下印章，讓我去換衣服等待實驗開始。兩個月前，我失業(yè)了，
我求經(jīng)理把拖欠的工資補(bǔ)發(fā)給我，換來的是一陣毆打。一個月前，我一歲的女兒被查出絕癥，
需要天價手術(shù)費才能維持生命。半個月前，我在工廠做臨時工，
因為工友操作失誤被切掉一根手指，工廠老板把我送去醫(yī)院，只留下三萬塊。一個星期前，
我蒙上臉拿著一把尖刀，想搶一家珠寶店，從早上六點一直蹲到晚上九點，直到路燈熄滅，
也沒邁出那步犯罪的路。我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人，但我依然想做個好人。就在那個深夜，
我看到一張報紙上的招聘信息，一家國外的企業(yè)做社會性實驗，花重金招聘志愿者，
為期半個月，報酬最高甚至可到百萬美元。妻子擔(dān)心是詐騙，但我還是決定去試試，
因為我已一無所有，還能被騙什么呢？溺水的人，哪怕面前只有一些浮萍，也會用力地去抓，
這是動物的求生本能。就這樣，我和一些天南海北的人擠在一起，坐了兩天兩夜的船，
來到一個荒島上，簽訂了一份志愿者協(xié)議，等待實驗開始。大概是下午六點，
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一個大房子里，我掃了一眼，人數(shù)大概有七八十人，
有的惴惴不安，有的吊兒郎當(dāng)，最小的估計才十六七歲，而年齡最大的，
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复蠹也灰o張，我們這次的社會實驗是由秦聯(lián)公司出資贊助的，
目的是測試人的心理承受極限，因此實驗名為 reach the limit。
大家應(yīng)該都看過協(xié)議書吧，每一場實驗開始前，你們都有主動退出的權(quán)利?！?/p>
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話筒前跟我們解釋，「大家舟車勞頓，
我們給你們準(zhǔn)備了豐富的食物，請隨意享用，今晚九點半開始第一場實驗，
完成這次實驗的志愿者，酬勞是十萬元美金。」就如在人群里扔了個炸彈，
整個大廳變得喧鬧起來，十萬美金，按我之前的工作得干七八年，簡單的一場實驗就能賺到，
這是真的嗎？每個人臉上都顯出亢奮又疑惑的神情，那個中年男人拍拍手，
幾個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員推著箱子走進(jìn)來，他們把箱子用力掀開，露出里面的東西?！父桑?/p>
這下發(fā)了！」站我身邊的一個光頭吼出來，他的肩膀、脖子布滿紋身，看樣子就不是好惹的。
四個大箱子，里面裝著層層疊疊的美金，巨額的現(xiàn)金帶給我們巨大的視覺沖擊力，
只覺得喉嚨發(fā)癢，口干舌燥。坐了兩天兩夜的船，大家早就餓壞了，餐廳里的食物菜肴精美，
中餐西餐、甜品小吃、水果蛋糕、高級魚子醬…… 每一道菜品都散發(fā)出芬馥的香味。
沒有人顧及體面，大家都在享受饕餮盛宴，布滿紋身的光頭吃相最為狼狽，
用手抓著牛排就往嘴里塞，他的動作粗魯，嘴里發(fā)出難聽的咀嚼聲，引得旁人紛紛側(cè)目。
「周大哥，你說這次實驗會不會有危險啊？」一個扎馬尾的小姑娘怯生生問我，
她今年才十九歲，也是為了給媽媽賺治病的錢，參加了這次實驗。她叫小蝶，
我在船上暈船的時候，她給過我暈船藥，是一個很善良的小女孩?！笐?yīng)該不會吧，
那男人不是說過么，可以提前退出的，有危險我們可以不參加嘛?！刮覜_她笑笑，
放下餐具去洗手。過了一會，那陣刺耳的鈴聲又響起，我們被帶回到那個空房子?！钢艽蟾纾?/p>
你看?！剐〉鹗?，指向上方。我的背后涌起一陣寒意，第一次進(jìn)這個大廳，
上方是空蕩蕩的，但這次進(jìn)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微型攝像頭，宛若壓在頭上的一群蝗蟲，
彎曲蔓延在我們的頭頂，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搞什么??？一滴汗從我額頭滑下，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又走到臺前，他還在微笑，
但在淡紅的光線下笑容顯得詭異，我心里涌起一個怪異的想法，
那個表情像極了毒蛇騰起身子要捕食的樣子?！傅谝豁棇嶒灛F(xiàn)在開始，這個實驗內(nèi)容很簡單，
從此刻開始，72 小時不能睡覺。上方的攝像頭就是為了全方位捕捉各位的行動和表情，
當(dāng)然，長時間的不眠會給身體帶來一定損傷，大家可以自己選擇參與或退出?！?/p>
所有志愿者都沉默了，三天三夜不睡覺，堅持下來有可能嗎？不管怎么說，困到了極點，
睡著也是不可控的吧。那男人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選擇退出的，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
我們會安排人送離出島。選擇參與實驗的，實驗失敗，可以得十萬元美金，實驗成功，
可以得二十萬，另外十萬是獎金?！乖瓉硎沁@樣，哪怕中途睡著了也能分錢，那還猶豫什么？
「干，我參加?！鼓莻€光頭男舉起手。「我參加?！埂肝乙矃⒓?，快點開始吧?！?/p>
同意的聲音此起彼伏，八十二個志愿者全部參與實驗，就這樣，大廳的燈緩緩熄滅一大半，
實驗正式開始。通往地獄的旅途，也正式拉開帷幕。2墻壁上的舊式鐘表，
嘀嘀嗒嗒地往前滑動，彰顯著時間在緩緩流逝。剛開始的六個小時，過程非常輕松，
大家甚至在閑聊開玩笑，互相講著引人大笑的段子，每個人臉上都有愉悅的表情。
但隨后的六個小時，是人類的睡眠生物鐘，凌晨三點到早上九點，困意就像潮汐般涌來，
話漸漸地變少了，身體差的人已經(jīng)哈欠連天，他們在強(qiáng)撐，
畢竟完成了實驗可以多賺十萬塊錢。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第一批淘汰者出現(xiàn)了。
有五個人偷偷睡著，被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員帶了出去，他們有的在狡辯，
但攝像頭拍下來的內(nèi)容，讓他們啞口無言。事后想想，他們應(yīng)該算是最幸運的一群人，
因為他們毫發(fā)無損地脫離了這個可怕的實驗。第二天早上九點，有人送來食物和水，
經(jīng)過一夜的苦熬，大家臉上都有了倦容，我漸漸明白這個實驗的目的，
人是很難和本能相對抗的，餓了就要吃飯，困了就要睡覺，用金錢來施壓，
那些人在測試我們對抗本能的極限。「你知道黑屋子實驗嗎？」就在我喝水的時候，
坐我旁邊的男人莫名其妙和我搭話?！甘裁矗俊刮矣悬c懵。「我之前在一本禁書上看到過，
這是一個流傳已久的都市傳說。在 20 世紀(jì) 40 年代，
國外的科學(xué)家進(jìn)行了一個慘無人道的實驗，他們突發(fā)奇想，
想測試如果一個人連續(xù) 30 天都不睡覺的話，會發(fā)生什么事？
他們成功招募了六名死刑犯，用無條件釋放作為誘餌，
承諾他們只要連續(xù)不眠不休一個月便可以出獄。
「那些科學(xué)家把那些死刑犯放置在一個狹小的密室里，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廁所和書本等。
由于那時候還沒有閉路電視，所以一切觀察都是只經(jīng)由麥克風(fēng)進(jìn)行，
外界無法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因此這個實驗名為黑屋子實驗。另外，為了確定實驗者不會睡覺，
科學(xué)家在通風(fēng)系統(tǒng)中偷偷加入了興奮劑，弄成神經(jīng)氣體，讓他們保持亢奮狀態(tài)?！埂负髞砟?？
」我的語氣有點發(fā)顫，回過頭打量身邊的男人，他長相很普通，但有一雙聰明的眼睛，
給人感覺很可靠?！搁_始那幾天，一切都安然無恙。五名實驗者能夠完全不睡眠，
把時間都花在看書、閑聊、玩撲克上。他們普遍對實驗持樂觀的態(tài)度，
并對自己能在不久的將來出獄感到興奮。但第四天開始，
實驗者之間閑聊的話題變得悲傷和憤怒起來，
談話內(nèi)容不斷圍繞著戰(zhàn)爭的慘狀、對世界的不滿、過往的創(chuàng)傷、人生的無奈等等。
到了第六天，情況發(fā)生詭異的變化，實驗者之間不再有任何交談，取而代之，
他們聚集在麥克風(fēng)，無目的地喃喃自語?！笇τ谘矍捌婀值臓顩r，
研究人員猜疑是不是和過量的神經(jīng)氣體有關(guān)。而第九天，其中一名死刑犯開始精神崩潰，
他在密室里不斷來回奔跑，邊跑邊發(fā)出撕肝裂膽的尖叫，就這樣子跑了足足七個小時，
直到聲帶裂開，無能力再發(fā)出尖叫，變成吱吱喘氣聲為止。而瘆人的是，
其他實驗者對于同伴發(fā)狂的行為并沒有給予任何反應(yīng)，隨后癲狂開始傳染，
黑屋子里布滿慘叫和嚎哭聲。」男人玩弄著水瓶的瓶蓋，用低沉的語氣訴說著荒野傳說。
「實驗的結(jié)果呢？」冷汗溢滿了我的后背?！高@種詭異的狀況維持了大約兩天，突然，
在一個莫名的時間點，密室變得一片死寂，所有尖叫聲和呻吟聲都被硬生生打斷下來。
這種令人生畏的靜默維持了一天、兩天、三天…… 直到第十五天，
科學(xué)家覺得事情已經(jīng)脫離掌控，害怕那些實驗者是不是全都死去。
他們奇怪為什么五個人可以連續(xù)這么久一點聲音也沒有？但根據(jù)氧容量機(jī)的讀數(shù)，
表明黑屋子里的人正進(jìn)行極度劇烈的運動?！赣鷣碛嗫茖W(xué)家和軍方高層到達(dá)實驗室，
他們都被那些人奇怪的行為所吸引。終于，他們按捺不住，
決定打破原先定下的不和實驗者交流的規(guī)條，他們打開對講機(jī)，
宣布：技術(shù)人員將會進(jìn)入實驗室進(jìn)行麥克風(fēng)測試，所有實驗者必須遠(yuǎn)離出口并趴在地上，
違例者會被即時槍斃，如果所有人都服從的話，我們會即時釋放其中一名實驗者。
他們靜靜地等待回復(fù)，期望他們剛才的宣布可以在密室引來強(qiáng)烈的回響。等待了許久，
一道冷淡到可怕的聲音卻打破了他們的幻想，那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回答。」「什么回答？」
「我們不需要自由了，你們別進(jìn)來，否則我們會殺光你們！」「最后呢，
那些人…… 怎、怎么樣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竸e喝太多水?！鼓悄腥税哑可w擰回去，
對我說出一句完全不搭邊的話，自顧自靠在墻邊。3事情有點不對勁，在一個莫名的時間點，
屋子里的人開始興奮起來。有人在大聲唱歌，有人站起來跳舞，
那個光頭男子在地上做著俯臥撐，連續(xù)十分鐘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還有個化著濃妝的女人，
居然脫掉了上衣，妖嬈地跳起艷舞來……昏暗的燈光下，屋子里的場景顯得詭異萬分，
仿佛世界在慢慢下沉，沉到?jīng)]有理智的原始世界?！钢艽蟾纾麄冊趺赐蝗蛔兂蛇@樣？」
小蝶的臉都嚇白了，瑟瑟地縮到我身邊?！改銊倓偤人詵|西了嗎？」
我想到那個男人對我說的話，轉(zhuǎn)過臉問小蝶?！笡]有，我怕吃了東西犯困。」「走，
我們?nèi)ソ锹淅锎腋杏X要出事?！刮依〉母觳玻樦巳簲D出去，
在邊緣的角落坐下。就在我們剛坐下的時候，變故發(fā)生了。那個光頭還在做俯臥撐，
旁邊的一個男人踩到他的手，那光頭就像崩壞的機(jī)器一般，騰一下站起來，嘴里發(fā)出狂吼，
把那個男人一拳揮倒，那男人腦袋著地，血液像油漆一般慢慢漫延。
偶然的暴力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那些人開始沒有目標(biāo)地廝打互毆，一些女人開始厲聲尖叫，
刺耳的分貝幾乎要穿破耳膜?！歌铊铊铊睢乖幃惖男β晱奈叶呿懫穑?/p>
我條件反射般后退，就看見一個小胡子眼冒紅光，一口咬在我胳膊上。「你他媽瘋了？」
我吃痛，一把推開他，看著胳膊上那一排牙齒印。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那個小胡子就像電影里的喪尸，帶著詭異的笑聲又朝我撲過來，我拉著小蝶往左邊一閃，
小胡子撞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小胡子又一口咬在她肩膀上，
令人發(fā)寒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個女人仿佛沒有痛覺一般，居然還在高聲唱著歌，
連聲調(diào)都沒有起伏?？謶肿屛业哪I上腺激素狂升，我費力地從那群癲狂的人群中擠到門邊，
用力拍著鐵門。「開門，開門，我們要退出！」「實驗進(jìn)行中，不能退出?！?/p>
門口傳來冷冰冰的回復(fù)。「你們這是做什么實驗，剛剛給我們的食物里到底加了什么東西？」
我把鐵門拍得砰砰作響，手變得紅腫起來，但奇怪的是，好像不是很疼。
「對于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危險，和可能對身體造成的意外損傷，這些條約上都有寫，
你們都簽字了?！刮疫€在做無謂的抗?fàn)帲贿h(yuǎn)處小蝶爆發(fā)出一陣尖叫。我回頭一望，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扯住小蝶的頭發(fā)，把她按倒在地，膝蓋不停地撞她的腹部，
小蝶痛得身體扭曲起來，眼淚順著臉龐滴落?！改惴砰_她?！刮覕D過去掐住那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卻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般，還是繼續(xù)毆打著小蝶?！改闼麐尫砰_她！」
我一拳打在男人眼眶上，男人失去平衡，跪倒在地，卻很快又站起來，
我害怕他繼續(xù)傷害小蝶，又一腳踢向他腦袋。他還想掙扎著爬起，我徹底失去理智，
用盡所有的力氣，直到氣喘吁吁，那個男人被我打得血肉模糊，瞳孔瞪得很大，
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笡]…… 沒事了?！刮疑斐鍪?，想要拉住小蝶。
小蝶卻面無人色地縮在墻邊，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恐懼和不安。她怕我。
我突然意識到，從小到大我都沒和人打過架，這次怎么會下這么重的手？
如果說真如那個神秘男人說的那樣，水里有一些令人發(fā)狂的東西，那我也喝了幾口，
會不會很快我也會變成他們一般的動物模樣？4時間變成了一種抽象的東西，
我的腦袋仿佛一臺失控的機(jī)器，一會想到躺在手術(shù)床上的女兒，一會想到那根斷掉的手指，
一會想到那個毆打我的經(jīng)理，一會想到那次未能實施的「搶劫」…… 等我回過神望向時鐘，
居然已經(jīng)到了三點鐘。是過了六個小時，還是已經(jīng)過了十八個小時？困意蕩然無存，
這讓我確信，他們送來的水里確實加了某種東西。大廳變得一片狼藉，不斷有人受傷，
有個女人不知疲倦地在跳舞，她跳了多久，應(yīng)該超越體力的極限了吧，
可是她臉上還是一副歡愉的表情。我想找到那個跟我搭話的神秘男，可是屋子太混亂，
我找了兩圈也沒能找到他的身影。至于小蝶，她蜷縮在門邊的角落，
就像一只被猛獸包圍的綿羊?！糕忊忊彙鼓顷嚧潭翗O的鈴聲再次響起，門被重新打開，
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微笑著走進(jìn)來，身后跟了一排黑衣人?！腹材銈?，
完成了第一場實驗，現(xiàn)在請領(lǐng)取你們的酬勞，然后跟隨我們的工作人員去休息，
下一次實驗明早開始?！鼓悄腥藫]揮手，兩個黑衣人打開箱子，開始分發(fā)鈔票。
那些癲狂的人看到鈔票更加興奮，大廳變得一片嘈雜?！刚垎枺F(xiàn)在能退出嗎，
我不想再繼續(xù)實驗了?！剐〉濐澪∥∨e起手，臉上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每個志愿者都有選擇參加和退出的權(quán)利，你當(dāng)然可以退出。」男人彬彬有禮地回答。
小蝶長吁一口氣，拿上錢準(zhǔn)備跟著黑衣人離開。「第二次的實驗酬勞是五十萬美金，
大家現(xiàn)在可以去休息，好好準(zhǔn)備一下。」男人對著話筒繼續(xù)說道。五十萬美金，
這已是好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我的心猛地一顫，有了這筆錢，我女兒就能做完手術(shù)，
我們一家人的生活就有希望了。小蝶的腳步也停下，她咬咬嘴唇，又走回到人群之中。
那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仿佛這一切都在他預(yù)料之中。
本來有八十二個實驗者，中途睡覺淘汰了五個，
實驗過程中失去行動能力（大部分是被打成重傷）的有二十九個，剩下的四十八人兩人一組，
被分批帶到房間。房間裝修得很奢華，雖然面積不大，但該有的東西都有，
連水龍頭都是鍍金的，我不由得猜想，這個實驗的幕后組織者到底是什么來頭？
眼鏡男說實驗資金是秦聯(lián)財閥提供的，我想到上個月在電視上看的城市新聞，
秦聯(lián)財閥大公子秦文佑被人劫持到深山老林，靠吃尸體捱過了無水無米的十天，
救回來的時候變成了精神病。隨后又在精神病院把自己的親弟弟咬死，
公司的股價狂跌半個月，秦文佑給政界官員的行賄賬簿被神秘人爆料給媒體，
搞得城市一片混亂。這樣一個爛攤子的情況下，秦聯(lián)財閥怎么還有心思出錢搞這種變態(tài)實驗？
門轟的一下被踢開，我的思路被打斷，那個滿身紋身的光頭男人喘著粗氣走進(jìn)來，
拿起冰箱里的水咕嚕咕嚕喝掉大半瓶。真倒霉，我的室友居然是他。
「那個…… 最好不要隨便喝這里的水?！刮疑埔獾靥嵝?。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
坐在床上看電視，我靠在枕頭上想睡一會，但詭異的是，已經(jīng)七十二個小時沒睡覺，
但此刻我依然毫無睡意。我想起那個神秘男人說的「黑屋子實驗」，如果人類失去了睡眠，
到底會變成怎么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光頭男開始喃喃自語，開始我以為他是在說夢話，
但聽到后來覺得不對勁，夢話不會說得這么有邏輯?！咐洗?，
那個妞…… 那個妞不是我弄死的，我早說過那些粉不能吸太多，她不聽，
我已經(jīng)盡力去救她了?！埂妇靵碜ノ?，道上的人也都在找我，我沒有辦法，
我十七歲就跟了你，出這種事只能找你幫忙，對不對？」「你不該扇我耳光，
也不該打那個電話，我一直把你當(dāng)親大哥。我要活啊，我只能殺了你全家，你的七歲兒子，
他一直抱著我的腿，嘿嘿嘿，就像一個小肉球……」我心跳加速，站起來悄悄靠過去，
光頭男背對著我，對著墻訴說著心底的秘密。完蛋了，這個古惑仔還是殺人狂魔，
我手心全是汗，想要退回到自己那張床。就在此時，刺耳的鈴聲猛地響起，
那光頭就像被電打了一下，猛地轉(zhuǎn)過腦袋，他的瞳孔充斥著暴戾的血色，
那已不是人類的表情。5「早上好，現(xiàn)在開始第二輪實驗，昨天我跟大家提過，
參加實驗的都有五十萬美金，完成實驗的有一百萬。大家的床邊有一個紅色按鈕，
如果按下表示放棄實驗，我們會安排人送離出島，友情提示，
本輪實驗需要房間內(nèi)的兩個人一起完成，所以如果一個人放棄，
代表房間內(nèi)的另一個志愿者也棄權(quán)，所以給大家一分鐘時間協(xié)商，現(xiàn)在開始計時。」
天花板上有個揚(yáng)聲器，那個組織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光頭男死死地盯著我，
脖子上的青筋在不停顫動，我感受到他對我的敵意，退到桌子邊抄起一把水果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挂宦晳K厲的叫聲從隔壁房里傳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