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空洞地落在墻角脫落的墻皮上，“你這樣子……給不了她們未來。

”她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絞著衣角，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離婚協(xié)議像燒紅的烙鐵，

燙得沈墨幾乎握不住筆。簽下名字的那一刻，他感覺心臟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塊，

留下一個呼呼漏風的血洞。大女兒沈薇九歲，小女兒沈悅才六歲。她們抱著媽媽，

怯生生地看著他，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卻懂事地沒有哭鬧。林晚牽著兩個孩子的小手，

拎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的家。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

隔絕了兩個世界。沈墨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看著女兒們留在小凳子上的毛絨兔子玩偶，

再也抑制不住，喉嚨里發(fā)出野獸瀕死般的嗚咽，絕望的淚水洶涌而出。整個屋子，

只剩下他壓抑的、破碎的哭聲在回蕩。父母接到他徹底破產(chǎn)、妻離子散的消息，

如同晴天霹靂。父親沈國棟本就心臟不好，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當場就栽倒在地，

送進醫(yī)院就再沒能醒來。母親李素珍強撐著料理完老伴的后事，看著兒子憔悴如鬼的樣子，

眼淚都流干了，一口氣沒上來，也跟著去了。短短數(shù)月，家破人亡。

沈墨跪在父母并排的墓碑前，冰冷的石碑硌著他的膝蓋。他額頭抵著粗糙的石面，

卻感覺不到疼。天空灰蒙蒙的，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下來，細密的雨絲冰冷地鉆進他的后頸。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只有墓碑上父母名字的刻痕，深深地刺進他空洞的眼底。他張了張嘴，

想喊一聲“爸，媽”，喉嚨卻像被滾燙的沙子堵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無邊的死寂和冰冷，

徹底吞噬了他。房子被拍賣抵債。他拖著僅剩的幾件舊衣服，茫然地走在東湖市喧囂的街頭。

櫥窗里映出他的影子：頭發(fā)油膩打綹，胡子拉碴，眼窩深陷，

一件皺巴巴的廉價夾克裹著瘦削的身體。路人投來的目光，或好奇，或鄙夷，或避之不及。

巨大的羞恥感像火焰灼燒著他的臉。他急需找個能容身的地方。

目光掃過街角堆滿雜物的垃圾箱，幾個翻撿瓶罐的佝僂身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