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反光里映出他后頸的紋身——七個跳舞的小人，跟地窖圖騰一模一樣。

林小滿的紅繩掛在樹枝上。我順著繩子找到廢棄的碾米房，房梁上掛著七具尸體，

都是十八九歲的孩子，腳踝系著紅繩，繩頭全拴在墻根的石磨上。

最左邊那具尸體穿著紅手套，手腕內(nèi)側(cè)有道刀疤——跟戴紅手套的姑娘一模一樣。

“他們騙了我們……”林小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說考上大學(xué)就能活，

可我們連考場都沒到……”我抬頭，看見她吊在房梁上，紅繩勒進(jìn)皮肉，滲出黑血。

她腰間別著本日記，封皮寫著“2023屆高三（3）班”，內(nèi)頁夾著張合影，

背景是樺木村山神廟，趙鐵樁站在最后一排，手里捧著陰財錢。“三年前，

他們說我爸媽出車禍，讓我去山神廟祈?！彼氖w突然抽搐，紅繩斷裂，摔在我腳邊，

“結(jié)果他們把我綁在老松樹上，用我的血畫符……”她掀開校服褲腿，膝蓋以下全是爛肉，

露出白骨上的咒文——跟地窖四壁的字一模一樣。虎子突然沖進(jìn)碾米房，對著石磨狂吠，

石磨底下滲出黑血，血里泡著七枚陰財錢，每枚錢上都刻著考生的名字。外頭傳來慘叫。

我沖出去時，趙鐵樁被吊在槐樹上，村民們正用陰財錢在他胸口刻符。他看見我，

眼里突然有了光：“陳哥！他們要拿我當(dāng)?shù)谄邆€……”話沒說完，

穿素衣的老太太一刀捅進(jìn)他肚子，腸子順著刀尖滑出來，滴在地上的陰魂湯里。

“第七個祭品不是他。”老太太轉(zhuǎn)頭看我，紙扇“啪”地展開，扇面畫著我的臉，“是你。

”村民們突然轉(zhuǎn)身，眼里全是灰白色，步調(diào)一致地朝我走來。

戴紅手套的姑娘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紅手套沾著血，

指尖輕輕戳我的后頸——那里有塊胎記，形狀像道縫合的裂口，跟趙鐵樁后頸的疤一模一樣。

虎子突然咬住老太太的腳踝，扯下塊腐肉。我趁機(jī)甩出虎骨鞭，抽斷趙鐵樁身上的繩子。

他摔在地上，血泡著陰財錢，突然笑起來：“陳哥……你以為自己是救人的？

你跟我們一樣……都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