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縫漏進(jìn)來，在地板上割出一道銀線——那是姐姐日記里寫的“安全區(qū)”。

我貼著墻根挪到樓梯口，聽見守門人粗重的喘息混著風(fēng)灌進(jìn)走廊：“換崗了。

”鐵門“吱呀”一聲合上。我攥緊日記本沖下樓，銀簾床在月光里泛著冷光。

床板下的暗格是沈硯說的“命”，我跪下去，指尖摸到床沿第三顆銅釘，

逆時(shí)針轉(zhuǎn)三圈——床板“咔”地裂開條縫。霉味涌出來。我摸出兜里的打火機(jī)，火苗竄起時(shí)，

墻上浮現(xiàn)出巴掌大的磚洞。貓著腰鉆進(jìn)去，腳下是潮濕的青石板，走三步往右拐，

果然碰著塊松動(dòng)的磚。姐姐的日記殘頁就壓在磚下。燭光抖得厲害，

我湊近去看：“圣餐里的骨屑是亡者最后一口食。若嘗出桂糖味……”墨跡暈開一片，

像被眼淚泡過。下一頁是新寫的，鉛筆字深深嵌進(jìn)紙里：“我還在等你，別吃他們的東西。

”后頸突然發(fā)涼。頭頂傳來守門人換崗回來的腳步聲，我把殘頁塞進(jìn)內(nèi)衣，倒退著爬出密道，

床板剛扣上，木靴聲就停在門口。“睡了？”我縮進(jìn)被窩，喉嚨發(fā)緊。月光爬上第二格時(shí)，

終于熬到天亮。老祭司的破鑼嗓子撞開房門時(shí)，我正蹲在井邊打水。他手里端著陶盆，

骨粉沾了半張臉，突然把陶盆往我懷里一塞：“桂花開了！桂花開了！”骨粉簌簌往下掉。

我想起袖扣暗格里的骨屑，趁他抓我手腕時(shí)，指尖一勾，暗格里的骨屑掉進(jìn)陶盆。

老祭司突然笑起來，口水滴在骨粉上：“桂花落了，魂要?dú)w河了……”井水倒映出波紋。

我端著陶盆蹲下去，水面突然泛起漣漪——姐姐的臉浮上來，濕漉漉的，發(fā)梢滴著月河的水。

她嘴一張一合，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廢棄橋墩的影子正浸在水里。

“叮——”陶盆掉在地上。老祭司突然蹲下來撿骨粉，嘴里念叨著“魂要?dú)w河”，

聲音輕得像嘆氣。我抹了把臉，袖口里的殘頁硌得皮膚生疼。月亮升第三格時(shí)，

黑霧從鐘樓縫里滲出來。我把骨粉水灌進(jìn)玻璃罐，綁在腰間。剛摸黑走到院門口，

墻根突然冒出個(gè)人影?！吧虺帲俊彼f來把銅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