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畫在陰影里，卻在我握煙的指尖畫了顆很小的、正在融化的星星?！改慊貋砝病?/p>

他聽見動靜猛地坐起，頭發(fā)亂得像團草，「湯……湯涼了，我再去熱一遍?！?/p>

我看著他往廚房跑，拖鞋踢到地上的畫紙，膝蓋磕在桌角上，卻顧不上揉，

只是盯著微波爐的數(shù)字倒計時，指尖絞著圍裙帶子——那是我第一次夸他「做飯還行」時，

他特意買的，淺藍色，上面印著歪歪扭扭的小廚房圖案。微波爐「?！沟囊宦曧?，

他端著湯出來，碗沿燙到指尖，卻笑著說「剛好不燙」，遞過來時，

我看見他掌心有塊新燙的紅印，顯然是剛才沒拿穩(wěn)?！负纫豢诤貌缓?？」他蹲在我腳邊，

仰頭看著我，眼睛里映著客廳的燈光，像兩汪盛著碎星的水潭「我加了你愛吃的排骨，

還有……」「說了沒胃口。」我推開碗，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片，熱湯濺到他腳踝，

他猛地縮了下腳，卻先抬頭看我臉色「對不起……我、我再去盛一碗?！顾自诘厣蠐焖槠?/p>

指尖被劃破了也沒出聲，只是把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免得弄臟地板。

我看見他后頸露出半截繃帶——是上周我半夜讓他去買藥，路上被摩托車蹭到的，

他怕我嫌麻煩，自己去診所換的藥，沒敢告訴我?！敢院髣e搞這些了，」我站起身往臥室走，

聽見身后傳來壓抑的抽氣聲，「你煩不煩？」臥室床頭擺著張相框，

是去年冬天他硬拉著我拍的，我板著臉沒笑，他卻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指尖偷偷勾著我小拇指?，F(xiàn)在相框被轉了過去，背面貼著張紙條，

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跡：「淮安今天對我笑了一下，在我給他遞毛巾的時候，雖然只有一秒鐘，

但我記下來了。」我盯著紙條上的「記下來了」四個字，忽然想起他床頭那本厚厚的筆記本，

里面全是這種細碎的「開心事」——哪怕我只說了句「別吵」，只要語氣沒那么兇，

他都會當成禮物記下來。后半夜我睡不著，聽見客廳有動靜，悄悄開門看見他坐在畫架前，

借著臺燈的光在補我上次撕壞的畫，膠帶把畫布粘得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