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卻被他帶著走，勾出遠(yuǎn)山輪廓。他低笑：「怕什么？你既畫得出我骨相，

我自然該來謝你?！购髞磉B著七夜，他都來教我作畫。有時(shí)執(zhí)我的手運(yùn)筆，

有時(shí)站在身后虛虛環(huán)著，呼吸拂過我耳尖。指尖相觸時(shí)，心跳快得幾乎撞破胸膛。

我偷偷想：若他是人……若他真是人……可每每天亮，案上只剩未干的墨跡，像場(chǎng)荒唐的夢(mèng)。

阿娘瞧我總走神，請(qǐng)了青云觀主來看。那道士盯著畫半晌，眉頭越皺越緊：「顏姑娘，

此緣非人。」他袖中抖出張符紙按在案上，「強(qiáng)求必傷?！刮壹钡贸蹲∷渥樱骸甘裁匆馑迹?/p>

他害我么？」玄霄卻甩開我，轉(zhuǎn)身就走：「畫魂食癡念而生，你給多少，

他吞多少......」頓了頓又冷笑，「等到骨頭都不剩時(shí)，別怪貧道沒提醒?！归T一關(guān)，

我立刻撕了符紙。什么妖啊魂的，他教我作畫時(shí)，眼里明明全是溫柔。當(dāng)晚他現(xiàn)身時(shí)，

左袖焦黑一片，像被火燎過。我內(nèi)疚得去摸，卻被他攥住手腕：「知知，怕我？」

拇指蹭過我掌心，癢絲絲的，「那道士說的……你都信？」我搖頭搖得發(fā)髻都散了。

他忽然俯身逼近，鼻尖幾乎相貼：「那若我要更多呢？」鬼節(jié)那夜，他徹底踏出畫卷。

玉簪束發(fā)，墨袍逶迤，攥著我的手往心口按：「跳么？」掌心下竟真有心跳，

震得我指尖發(fā)麻。他低頭咬我耳垂：「既畫我骨相，便該是我妻?！刮夜硎股癫铧c(diǎn)了頭。

「我叫墨臨淵。」他笑著往我頸窩埋，「記牢了，日后黃泉路上，好喚我名?！?/p>

什么黃泉路……這人話怎么滲得慌?？僧?dāng)他用鼻尖蹭我臉頰時(shí)，又覺得，縱是鬼，我也認(rèn)了。

2大婚第二天清早，阿淵非要親手給我描眉。他捏著我下巴左右端詳，

忽然輕笑：「知知這雙眉生得好，像遠(yuǎn)山含黛?！构P尖掃過皮膚時(shí)，

我連呼吸都放輕了......他靠得太近，睫毛幾乎戳到我臉上。這人白天溫柔得像水，

夜里卻……昨晚紅燭高燒時(shí)，他咬著我后頸說的那句「死也逃不掉」，現(xiàn)在想起來還腿軟。

正走神，窗外忽然「哐當(dāng)」一聲。阿淵手一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