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扛著捆新劈的柴，往王媒婆家跑。王媒婆正坐在門檻上擇菜，看見我進來，眼皮都沒抬。

“你來干什么？我們家可不需要你哭喪?！蔽野巡窨吭趬ι希骸巴跗牌?，我不是來哭喪的。

”“我想找個相公，要書生！”昨天顧衍之說的話在我心里發(fā)了芽，癢了一晚上。

王媒婆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筐里，她上下打量我，像看個瘋子：“你這哭喪女，

還想嫁書生？做你的白日夢吧！”我急忙道：“是顧衍之說的！”“就是那個，剛走的太子，

他說我配書生合適！”“太子”兩個字剛出口，王媒婆的態(tài)度瞬間變了。

“哎呀枝枝你早說啊！”“太子爺金口玉言，你放心，這事兒包在婆婆身上！

保準(zhǔn)給你找個頂好的！”又過了幾天，王媒婆真領(lǐng)著個男人來了。

他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長衫，袖口卷著，露出的手腕干干凈凈。他站在我家院子里，

沒像顧衍之那樣皺眉打量漏風(fēng)的窗戶，反而彎腰撿起地上的碎柴，摞得整整齊齊。

王媒婆笑得滿臉褶子，介紹道：“他叫沈清晏，隔壁村的?！薄皬那白x過幾年書，

后來爹娘病了，才把讀書耽誤了，要不現(xiàn)在左右都是個秀才老爺?！蔽叶⒅?，

他的眉眼淡淡的，有點像顧衍之，卻比顧衍之溫和。我問：“你會劈柴嗎？

”他輕輕笑出聲：“會?！薄皶N地嗎？”“也會?！蔽彝皽惲藴?，

有點小心翼翼：“那你……會嫌棄我笨嗎？你愿意教我讀書寫字嗎？”沈清晏忽然收起笑，

眼中多了幾分認真。“不嫌棄?！薄叭绻阍敢鈱W(xué)，我就教，教多少遍都可以。

”我一下子笑出聲。以前顧衍之在的時候，我求他教我識字。

他總揮著手不耐煩：“你這腦子，教也教不會，不如當(dāng)個傻子省心。”我拉著王媒婆的手，

大聲說：“他好，王婆婆，我就要他！”婚事就這樣操辦起來。

我和沈清晏都沒了爹娘和親人，婚禮的吉日就由兩個村的村長定的。下個月初八，

滿打滿算只剩半個月。沈清晏找了同村的張婆婆來給我做嫁衣。

我乖乖坐在凳子上讓她量尺寸，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