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藥膏抹在傷口時(shí)，我終于敢抬頭——原來菩薩垂眸，是這個模樣。

那夜我被安置在福晉院里的耳房。熏籠里銀絲炭噼啪作響，錦被上的纏枝蓮紋蹭著臉頰發(fā)癢。

福晉身邊的染冬姑姑端來姜湯，碗底沉著兩枚蜜棗。“福晉說，等你傷好了，

去書房伺候筆墨。”我在書房第一次摸到宣紙時(shí)，指尖的凍瘡還在滲血。

福晉執(zhí)著我手腕教寫字，筆桿在虎口磨出的紅印比浣衣房的藤條更灼人。每當(dāng)墨汁污了紙頁，

她總笑著拭去我額角汗珠：“槿汐這手該執(zhí)棋的?！备x的肚子一日日鼓起來。

她常倚在榻上教我調(diào)香，鎏金香爐騰起的青煙里，腕間紅珊瑚手釧隨動作輕響。

“龍腦香里摻了柏子仁？”她忽然捉住我搗香的手，眼底笑意如碎冰下的春水，

“藏拙亦是保命之道，但要讓該看見的人看見。”我跪在純元福晉榻前搗藥，

鎏金香爐騰起的青煙里浮著若有似無的桃仁苦味。福晉忽然捉住我手腕，

眼里的痛心似乎快要溢出來："槿汐，這杏仁茶里摻了桃仁。"窗外積雪壓斷枯枝的脆響中，

她將藥碗緩緩傾倒在炭盆里，

火苗竄起時(shí)映出眼底破碎的光："那年宜修抱著弘暉在雨里走了一夜，

太醫(yī)全在我院里候著......"話音未落，年側(cè)福晉院里送來一碟蒸芭蕉葉糕，

福晉捻起糕點(diǎn)輕笑："性寒之物最克孕婦，你說這方子是誰教她的？"三更梆子響時(shí)，

福晉教我調(diào)七寶香的手突然顫抖，龍腦香粉灑在《金剛經(jīng)》夾頁的白梅上。

她望著我連夜縫制的香囊嘆息："藏得住柏子仁，藏不住人心。"次日太醫(yī)來請平安脈，

我瞥見藥箱底層露出的半截芭蕉葉脈——原來那日福晉昏厥并非偶然，

她早知膳食被人動了手腳。驚變發(fā)生在端陽前夜。我捧著雄黃酒穿過游廊，

忽見侍衛(wèi)押著個渾身是血的丫鬟。福晉的琴弦錚然斷裂，她素衣散發(fā)立于月下，

白玉階上散落的佛珠滾到我腳邊?！案嬖V王爺，不必查了。

”后來才知那丫鬟是年側(cè)福晉安插的暗樁。福晉用自己與未出世孩子的命，

換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