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正舉著試管說"化學是上帝的語言"。"娘娘,當心濺著!
"工部侍郎王衍之突然拽開我。半瓢鐵水潑在青磚上,
騰起的白煙里浮出張溝壑縱橫的臉——這位寒門出身的老匠人,昨日在營帳外跪了兩個時辰,
只為呈上改進的膛線圖紙。皇帝隔著琉璃窗望進來,玄狐大氅領口的風毛沾著雪粒。
他身側站著兵部尚書崔元啟,山羊胡正隨著冷笑顫動:"婦人弄火,有違陰陽。
當年武瞾......""大人可知膛線為何物?"我故意抬高聲量,將銅制模具浸入冷水。
淬火的嘶鳴聲中,黃銅彈殼浮現螺旋紋路,
"這旋轉的彈頭可比您那套周易實在——上月潼關守軍用的老式火繩槍,炸膛傷者二十七人。
"崔元啟的冷笑僵在臉上。我摘下手套,露出滿掌水泡:"聽說令郎在神機營當差?
下次試射新銃,本宮定邀他同往。"皇帝突然推門而入,挾進的風雪撲滅了爐火。
他撿起案上彈殼對著光細看,棱角分明的下頜繃成一條線:"愛妃這手藝,
倒像是跟波斯匠人學過。""陛下可記得去年萬壽節(jié)?"我往坩堝里添了把硝石,
青焰騰起時輕聲說,"琉球使臣獻上的自鳴鐘,臣妾拆了三天三夜。
"這是真話——那個暴雨夜,我蜷在翊坤宮偏殿,用螺子黛把齒輪結構描在絹帕上,
晨露浸透了袖口。崔元啟突然劇烈咳嗽。
我瞥見他袖口掉落的瓷瓶——淡青釉面繪著景仁宮獨有的折枝梅。劇本里這位崔大人,
可是皇后表侄女的公爹。雪夜的火器場突然響起尖嘯。我撲倒皇帝的瞬間,
西南角的彈藥庫炸開沖天火光。氣浪掀翻梁柱時,我看見王衍之撲在圖紙上,
鮮血在宣紙上暈成紅梅。"護駕!"侍衛(wèi)的吼叫與金屬撞擊聲混作一團。
皇帝將我塞進鐵砧下方,轉身抽劍的姿勢利落得驚人。刺客軟劍如毒蛇纏上他手腕時,
我摸到了滾燙的坩堝柄。滾燙的鐵水潑在刺客后背的悶響,混著皮肉焦糊的氣味令人作嘔。
皇帝反手抹了把濺在頸間的血,忽然盯著我笑:"年世蘭,你比朕的暗衛(wèi)還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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