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持戒，持而不戒，方是真戒！"說著，他一把奪過修緣腰間的銅錢，在手中一搓，

銅錢竟變成了一粒金瓜子。"你看，這是錢也不是錢。"他將金瓜子彈入空中，

落地時又變回銅錢，"戒與不戒，也是如此。"修緣似懂非懂，

只覺腦海中有什么東西轟然碎裂。瘋和尚卻已搖搖晃晃起身，

哼著俚曲向廟外走去："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大師留步！

"修緣急忙追出，"敢問法號？"和尚回頭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貧僧道濟，

也有人叫我濟癲。"話音未落，他手中的破蒲扇突然變大，載著他晃晃悠悠飛上云端，

只剩下一串笑聲在雨中回蕩。……道濟離去后，修緣在破廟中靜坐三日。他將竹簡攤在膝上，

反復(fù)參悟那些變幻的文字。第三日深夜，一道月光穿透云層，正好照在竹簡上。

那些文字再次流動起來，最終定格為："殺生為護生，斬業(yè)非斬人；盜亦有道時，

取之為眾生；邪淫本虛幻，守心即守戒；妄語若利他，何妨開口說；飲酒不醉者，

醒眼看紅塵；高床低座間，平等無差別；歌舞觀聽處，處處是禪機；過午不食者，

豈知饑者苦。"修緣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

他終于明白道濟所說的"持而不戒"的真意——戒律不是束縛，

而是通向自在的橋梁；表面破戒，實則守心，這才是"八不戒"的最高境界。黎明時分，

修緣收拾行囊離開破廟。路過江邊時，看見幾個漁夫正圍著一條擱淺的大鱘魚指指點點。

那魚足有丈余長，在淺水中徒勞地拍打著尾巴。"讓一讓。"修緣擠進人群，

在漁夫們驚訝的目光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岸邊，"這魚我買了。

"漁夫們歡天喜地地分了銀子。修緣蹲下身，輕輕將鱘魚推回深水。

大魚入水后并不急于游走，反而在他手邊徘徊片刻，才擺尾消失在江心。"善哉！善哉！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沙啞聲音。修緣回頭，看見道濟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岸邊的大石上，

正啃著一只油汪汪的燒雞。"大師不是走了嗎？"道濟抹了抹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