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張花貓臉和頭上倔強(qiáng)翹起的幾撮呆毛，

第一聲笑像漏氣的氣球一樣從齒縫里擠了出來。緊接著，像是打開了某個(gè)開關(guān)，

巨大的荒謬感和連日來積壓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她再也繃不住，扶著門框彎下腰，

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肮惞庋?！你……哈哈哈哈……女裝大佬？

直播？‘螢火小姐姐’？哈哈哈哈……”她笑得眼淚都飚了出來，肚子一陣陣抽痛。

陳光言站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著笑得前仰后合的林西西，最初的羞憤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嘴角也忍不住跟著抽動了一下，

最終化為一個(gè)極其尷尬又帶著點(diǎn)釋然的苦笑?！皠e笑了……姐姐……”他小聲嘟囔，

聲音悶悶的。林西西好不容易止住笑，直起腰，抹掉眼角的淚花，

喘著氣問：“所以……你每天晚上鬼鬼祟祟……就是為了這個(gè)？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睡袍和地上的假發(fā)，“就靠這個(gè)……掙錢？”“嗯。

”陳光言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垂著眼，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袍的腰帶，

“白天……工作不太好找合適的。這個(gè)……收入還行，也……沒那么難。”他頓了頓，

聲音更低了，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忐忑，“姐姐，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很奇怪？

很……惡心？”最后兩個(gè)字輕得像羽毛，卻重重砸在林西西心上。

她看著眼前這個(gè)高個(gè)子男孩，穿著不合身的睡袍，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和花掉的妝，

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自我厭棄，像只做錯(cuò)了事等待審判的大型犬。

心里那點(diǎn)殘余的別扭和怒氣，“噗”地一下，徹底煙消云散，

只剩下滿滿的酸軟和一絲后知后覺的心疼。“奇怪？惡心？”林西西挑眉，走上前一步，

在陳光言驚愕的目光中，伸出手，用指腹用力蹭了蹭他臉頰上一塊頑固的睫毛膏印記，“嘖，

是挺奇怪的，技術(shù)這么菜還敢開播？這眼線畫得跟挨了揍似的！還有這假發(fā)，幾百塊買的吧？

發(fā)質(zhì)這么差，戴著不扎頭皮嗎？”她嫌棄地拎起地上那頂假發(f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