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抓不住，卻留下尖銳的冰棱，狠狠刺進心臟深處。沈硯似乎毫無所覺，

依舊恭敬地捧著酒杯，微微仰著臉看她，眼神溫順依舊，帶著恰到好處的詢問。

暖紅的燭光落在他臉上，將他眼底那片溫馴的陰影渲染得深不見底。楚明昭猛地收回了手，

指尖蜷縮進掌心，指甲幾乎掐進肉里。那瞬間的寒意如跗骨之蛆，驅之不散。

她盯著沈硯心口衣襟下那抹若隱若現(xiàn)的深色，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繃：“沈硯?！薄暗钕?？”沈硯應聲，神情依舊溫順，

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心口的秘密已然暴露在燭火之下。

“你心口……是什么？”楚明昭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砸在滿室暖融的喜氣里，

突兀而森然。沈硯捧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極輕微，若非楚明昭目光如炬，

幾乎難以捕捉。他隨即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眸中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緒，

只余下溫馴的弧度。他輕輕放下酒杯，動作依舊從容，抬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緩拂過自己心口的位置，隔著那層單薄的吉服衣料，

停留在那深色疤痕的所在。他的指尖似乎在微微發(fā)顫，又或許只是燭光跳躍的錯覺。

“是……舊傷?！鄙虺幍穆曇舻土讼氯?，帶著一種被揭開傷疤的痛楚和難以啟齒的卑微，

“家……家變那年……留下的?！彼⑽⑽丝跉?，抬起眼，望向楚明昭，

那雙澄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著跳動的燭火，也映著她審視而冰冷的臉，“很丑陋，

污了殿下的眼……是沈硯的罪過?！彼麖陀值拖骂^，姿態(tài)放得更低，

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羞恥與不安。家變？罪臣沈家？楚明昭的指尖在袖中蜷得更緊。是了，

沈家獲罪，男丁流徙，女眷沒入掖庭，那樣的混亂與屈辱中，留下些不堪的印記，

似乎也說得通。他此刻流露出的痛苦與卑微，如此真實，

真實得足以壓下她心頭那點荒謬的、毫無根據(jù)的驚悸?；蛟S……真的只是巧合？

一個烙印的舊傷而已。滿室的紅燭依舊燃燒著，嗶剝作響，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