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師弟們起哄要鬧洞房，還有大師兄溫和的聲音勸他們“別嚇著小師弟”。

一切都和夢里盼了無數(shù)次的一樣。喜服是大師兄親手挑的，大紅的緞面上繡著并蒂蓮，

針腳細密，是他攢了三個月月錢，請城里最好的繡娘做的。頭上的鳳冠也是他選的，

珍珠不大，卻顆顆圓潤，他說“咱們小師弟不喜歡太張揚的”。

連手里的紅綢都帶著他的氣息——早上拜堂時，他握著這頭，我握著那頭，掌心相貼的地方，

汗?jié)窳艘恍K。他那時偷偷湊到我耳邊說：“等會兒掀蓋頭，給你個驚喜。

”我笑著捶了他一下，心里卻甜得像灌了蜜。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步，兩步，停在床邊。

紅蓋頭被輕輕掀起，帶著一陣熟悉的風(fēng)。我抬起頭，準(zhǔn)備好的笑容僵在臉上。

眼前的人穿著和大師兄一模一樣的喜服，大紅的顏色襯得他皮膚愈發(fā)雪白。

可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眼角還殘留著幾片沒褪盡的彩色鱗片，像被胭脂染過的碎寶石。

是那條花蛇。“你……”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笑了，笑容和大師兄有七分像，可眼里的光卻是冷的，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師兄，你看，

我們還是成婚了。”他伸出手，指尖冰涼，撫過我的臉頰，“你喜歡的并蒂蓮，

喜歡的珍珠冠，我都給你備齊了。”紅燭“噼啪”響了一聲，火星濺在燭臺上，瞬間滅了。

我猛地推開他，踉蹌著后退，撞到身后的梳妝臺。銅鏡里映出我的臉，慘白如紙，

鬢邊的紅花掉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他腳邊?！按髱熜帜?？”我抓住他的衣襟，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你把他怎么樣了？”他臉上的笑容淡了，

琥珀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戾氣，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八俊彼托σ宦?，

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他回不來了?！薄澳阏f謊！”我掙扎著，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他說過會回來的！他說過要和我……”“和你成婚？”他打斷我，

聲音冷得像冰，“他在山下就被我殺了?！薄安弧蔽蚁癖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