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觸碰他冰冷的臉頰，卻又膽怯地縮回。最終，目光落在了旁邊椅子上的那件西裝外套上。

深色的昂貴面料，此刻沾滿了泥沙和干涸的海水鹽漬，皺巴巴地搭在那里，

散發(fā)著海水的咸腥和淤泥的腐敗氣味。強忍著胃里的翻攪，我拿起那件沉甸甸的外套。

布料濕冷僵硬，觸感令人極度不適。我下意識地摸索著外套的內(nèi)袋，

指尖碰到一個硬硬的、似乎被水泡得發(fā)脹的東西。掏出來一看，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那是一疊被海水浸泡得發(fā)脹、邊緣已經(jīng)破損起毛的紙張。紙張粘連在一起，顏色發(fā)黃發(fā)暗。

我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才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將粘連的紙張分開。

最上面一頁的抬頭上，幾個清晰的黑體大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進我的眼睛——《離婚協(xié)議書》。正是半年前，在那間冰冷的會議室里，

他平靜地推給我，而我?guī)е鴿M腔怨憤簽下的那一份！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

幾乎要破膛而出。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幾行熟悉的條款，還有……協(xié)議下方，

兩個并排的簽名欄。左邊，是顧淮那力透紙背、依舊凌厲的簽名。右邊，

是我當(dāng)時帶著恨意、簽得幾乎要劃破紙張的“蘇晚”。然而，就在兩個簽名之間，

在那片原本應(yīng)該空白的、留作備注的地方，

一行用黑色鋼筆寫下的、極其微小卻無比清晰的字跡，

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我的眼前：**“若她回頭，此頁作廢?！?*筆跡是顧淮的！

那熟悉的轉(zhuǎn)折和力道，我絕不會認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急診室的喧囂，

儀器的滴答，護士的腳步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耳邊只剩下自己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聲，

還有心臟在肋骨間瘋狂撞擊的鈍響。若她回頭……此頁作廢……這八個字，

每一個都像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頭暈?zāi)垦?，魂飛魄散！

原來……原來他簽下名字時那令人心寒的平靜，是假的？那句冰冷的“你自由了”，是假的？

他……他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