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上下掃了我一遍，像在估量一塊豬肉的成色。他咧嘴一笑，

露出被煙熏黃的牙：“票？兄弟，你是真不懂行情還是裝傻？風(fēng)暴眼壓軸！林晚的貝斯！

懂不懂？票？早他媽炒成傳家寶了！”他湊近了些，

一股濃重的煙味和口臭撲面而來：“這會兒？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票！除非……”“除非什么？

”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問。黃牛嘿嘿一笑，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做了個經(jīng)典的手勢：“加錢唄！不過嘛……” 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眼神瞟向旁邊一個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堆。那里，一團(tuán)巨大的、綠油油的東西癱在地上，

像只被踩扁的巨型癩蛤蟆?！翱匆姏]？” 他朝那玩意兒努努嘴，“就那個，

主辦方請來暖場搞氣氛的吉祥物，穿那玩意兒進(jìn)去的哥們兒，開場前十分鐘吃壞肚子，

躥稀躥得媽都不認(rèn)，直接120拉走了！衣服還押在我這兒呢！兩千塊，它就是你的！

穿上它，大搖大擺走員工通道，保安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樣？”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堆綠色玩意兒——一套巨大、臃腫、沾著不明污漬的青蛙人偶服。綠色的絨毛板結(jié)著，

一只塑料蛙眼滑稽地歪在一邊，空洞地望著天。一股酸腐的汗餿味混合著垃圾的臭味，

隔著幾米遠(yuǎn)就頑強(qiáng)地鉆進(jìn)鼻孔。兩千塊？穿這玩意兒進(jìn)去？操！

這他媽簡直是趁火打劫加人格侮辱！我瞪著那堆綠色的垃圾，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黃牛那張油滑的臉在我眼前晃動，帶著篤定的、看好戲的笑。

遠(yuǎn)處音樂節(jié)場內(nèi)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鼓點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林晚的臉，她冰冷的短信，

在腦子里瘋狂撕扯?！皨尩?！” 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掏出手機(jī)，

掃碼付款的動作幾乎要把屏幕戳碎。收款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像一聲刺耳的嘲笑。

黃牛臉上的笑瞬間堆成了一朵菊花，殷勤地彎腰，

費力地拎起那套沉重、散發(fā)著異味的人偶服，塞到我懷里。

那重量和觸感讓我差點當(dāng)場吐出來。“兄弟，識貨！快換上！員工通道就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