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過去。上桌總共四只羊頭，對著東南西北四個(gè)方向。中間擺著五谷雜糧和豬肉牛肉，

饞的我直流口水。我爺臉色不大好看，但也沒說啥，沉默的坐了下來。賓客坐齊整，

我爺?shù)膯顓汝?duì)出來奏樂。李大川搞來了紅鞭炮，院子里四處掛著紅燈籠。

嗩吶聲鞭炮聲如雷貫耳，一個(gè)喪事辦的像喜事一般。賓客們沒顧得上這一點(diǎn)。

因?yàn)檠蝾^太香了。皮肉鮮嫩入嘴即化，骨頭都沁出香汁。讓人想要吃下一整只。

賓客們吃的盡興，吃的忘我，吃的滿嘴流油。只有我爺對桌面的宴席不感興趣。

看了眼紅炮仗，看著血紅的大燈籠和李老漢的黑白遺照。

有些犯難的犯嘀咕道：“大川這娃娃，怎么自己親爹死了還挺高興似的。

”說著還拽了把吃得正香的我，“死幺娃，就知道吃，你以后可別學(xué)他。

”我說：“能吃上這么鮮的羊頭，哪個(gè)不高興？”說到羊頭，我爺就奇怪：“大川屋里窮，

做喪事都只給了一百塊，棺材都是自己打的，他哪來的錢擺宴席？”鄰居李大娘吃飽了肉，

嗦著手指頭，“別說這個(gè)，他爹前段時(shí)間撞到頭從我這拿了雞蛋補(bǔ)，到現(xiàn)在都沒還，

我今天可得吃回本。”說著她又不顧桌上眾人譴責(zé)的目光，拿下一只羊頭，

抱在懷里啃的如癡如醉。我看著那羊頭，黑洞洞的眼眶里沒有珠子，好像在看著我。

但香味勾起饞蟲，我也纏著我爺要吃羊頭。“吃吃吃！”我爺難得的往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哪有那么多要吃的，忍著?！蔽铱蘖似饋?。李大川聽到聲音，

夾著眉頭走過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我爺拽著我：“這娃娃以前吃過李老漢給的饅頭，替他哭喪呢?！薄斑@樣啊，

”李大川蹲下來，抱住我的肩膀，眼里閃爍著異樣的光，“難過啥，今天是俺爹的大喜日子。

”他目光炯炯，“哭什么，應(yīng)該笑啊，大笑才對！”賓客們吃的差不多了，

看過來的眼神很奇怪。有個(gè)老漢一擦嘴就罵出聲：“你爹都死了，你咋這么高興，

不孝的東西！”李大川平時(shí)不愛笑，現(xiàn)在嬉皮笑臉：“為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