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密林中,江臨川的冰魄劍穿透我丹田時(shí),說的正是這般誅心之言:"引魔入宗,害死綰綰...今日便讓你嘗嘗她受過的苦..."
原以為重活一世能改寫命數(shù),不想他竟也帶著前世記憶歸來,更先我一步布下殺局!
難怪青雀求如此求他,他都不為所動(dòng)。
他竟如此狠絕,連最后一線生機(jī)都要斬盡!
"裴師兄,"我強(qiáng)咽下喉間血?dú)猓?蒼梧此刻正遭魔襲,江臨川卻攜全派精銳陪蘇綰綰凡間賞燈!若不信,隨我..."
裴照大笑:"荒謬!江臨川身為代掌門,豈會(huì)如此不知輕重?"
我急得眼眶發(fā)熱:"你若不信,可隨我去看一眼!"
"休想騙我離開。"裴照神色驟冷,"臨川兄特意囑托,說你定會(huì)狡辯。玉清霜,念在往日情分,只要你認(rèn)罪,我可替你求情。"
往日情分?
面對他的恥笑,我心如刀絞,“我是說真的,你為何不信你??!?/p>
裴照面上露出幾分憐憫:"清霜師妹,你可知為何只有我一人前來?"
他指尖凝聚一點(diǎn)靈光,"臨川特意傳訊,求我給你留條生路。若非情深義重,此刻來拿你的就該是刑堂的鎖魂鏈了。"
愛?
我忽然低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幾分凄厲。
若剖丹取骨也算情深,那九幽之下的煉獄火海,豈非成了溫柔鄉(xiāng)?
曾幾何時(shí),我也是信過他的。
記憶如潮水漫卷。
那年魔氣遮天,父親從尸山血海中抱回兩個(gè)孩童。
十歲的江臨川緊緊牽著青雀的手,眼中盡是血色。
父親說,這是江家最后的血脈。
筑基那年,父親遭魔族埋伏。
彌留之際,將我的手交到他手中。
少年跪在血泊里立誓:"此生必護(hù)清霜周全。"
誓言猶在耳畔,而今......
后來他閉關(guān)結(jié)丹,那聲"等我"猶在耳畔。
十年寒暑,看著月缺月圓。
他金丹大成之日,掌門親自為我們主持合籍大典。
可紅燭未冷,溫情已逝。
他待我始終如對案上道經(jīng),恭敬而疏離。
師尊撫須勸解:"修仙之人,當(dāng)斬情絲,求大道。"
我便真信了這違心之言。
直到那日蘇綰綰踏著彩云而來。
我才知曉,原來仙人會(huì)為她攀折懸崖上的九葉靈芝,會(huì)望著她的流仙裙擺失神,會(huì)偷偷攢下三十萬靈石,只為換一枚定顏丹。
心口傳來熟悉的絞痛。
既然裴照執(zhí)迷不悟——
"破!"我咬破舌尖,精血化劍強(qiáng)行沖破禁制。
本命劍"清霜"錚然出鞘,劍氣逼退裴照。
千里遁剛泛起靈光,右肩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他的劍光已貫穿我的云門穴。
"還要執(zhí)迷不悟?"裴照的禁靈繩如毒蛇纏上我的手腕,"今日你休想——"
"裴師兄!"我淚落如珠,"山門將破,求你..."
他充耳不聞,挾著我御劍而起。
行至山門三十里處,忽見數(shù)道玄天宗劍光破空而來。
裴照攔下一問,那弟子急道:"蒼梧遭魔修圍攻,我等奉命馳援!"
裴照面色瞬間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