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的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Felix拄著手杖走進來,懷里抱著一束新鮮的藍色矢車菊,
花瓣上還沾著晨露。"天啊醫(yī)生,"他剛摘下帽子就僵在了原地,"你看上去太糟了。
"Julian靠在診療床上,新生的左眼還泛著不自然的血絲。她試圖坐直身體,
卻因為突然的眩暈又靠了回去。Theodore立刻放下手中的病歷,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好,你是..." Felix的目光轉向這個陌生的白發(fā)青年。
"Theodore Arthur Ashford。
" Theodore接過他手中的花束,"您一定是von Adler先生。
Jet經(jīng)常提起您。""天啊,是你!" Felix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激動地用手杖輕敲地板,"醫(yī)生經(jīng)常說起你,我早就想見見了,
還讓我托人在阿爾薩斯打探過你的消息。" 他把矢車菊插進床頭的玻璃瓶,"真遺憾,
早知道我就多帶一束了。剛剛來?希望我那個惱人的外甥沒有給你惹什么麻煩。
"Julian的手指輕輕撫過花瓣:"你的復診遲了兩周。
"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肌肉萎縮的進展雖然停止了,但神經(jīng)損傷還在擴散。
" 說完這句話,她像是突然驚醒般眨了眨眼,語氣又恢復了平常的溫和。
Felix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舒展開來:“實在是抱歉呀,醫(yī)生。我剛從慕尼黑回來,
德國最近可不太太平?!彼麎旱吐曇簦种笩o意識地摩挲著手杖,
“家族里的敵對勢力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盯上了讀心家族?!痹诜块g的陰影處,
Alaric靠在門框上,雙臂交疊。他的目光在聽到“慕尼黑”時微微一閃,
嘴角勾起一絲若有所思的弧度。Juliette的余光捕捉到了這個表情,
但她什么都沒說。他湊近病床,輕輕拍了拍Julian的手背:"不用著急治療,
我們總要分點時間給當下。" 突然興致勃勃地直起身,"對了!
我要辦個茶會歡迎Theodore回來,就定在這周末如何?
我新得了一批大吉嶺紅茶..."這時,Alaric終于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矢車菊的藍色映在他的眼底。他沒說話,只是盯著那束花。
矢車菊——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正好!" Felix愉快地招手,"Alaric,
周末來參加茶會吧。醫(yī)生需要些歡樂的氣氛,而且..."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外甥,
"你也該認識認識Theodore了。"Alaric終于抬起頭,
藍眼睛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他的目光掃過Julian,
又在不遠處Theo臉上停留了一秒——確切地說,
是Theo右眼里那顆屬于Julian的、蜜糖般的瞳孔。"沒興趣。
"Alaric隨口回應,"我去檢查藥品庫存。"Felix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輕輕搖了搖頭。黃昏的光線斜斜地切進藥房,將架子上的玻璃藥瓶映照成琥珀色。
Alaric背對著門,手指機械地清點著標簽,
仿佛這樣就能把某些不該存在的念頭也一并歸類封存?!斑€在忙?
”Felix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溫和得近乎刻意。Alaric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