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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來兩碗羊肉粉,一碗微辣,一碗不辣!”

阿浪朝柜臺喊了一聲,轉頭看向對面的搭檔鄭安流,他正專注地在平板電腦上標注著地圖數(shù)據(jù)。

這家羊肉粉店開在隧道口不遠處的小鎮(zhèn)上,飄著濃重的羊騷味,墻上貼著褪色的菜單,幾張油膩的方桌旁零星坐著幾個穿著工作裝的大漢。

“好久不見兩位來了,兩位是來測繪的?”老板端著熱氣騰騰的羊肉粉過來,目光在阿浪和鄭安流胸前的工牌上掃過。

“是啊?!编嵃擦骱仙掀桨咫娔X準備開動。

阿浪覺得奇怪,心想:“他認錯人了吧?我們明明是第一次來?!?/p>

“是搞地質的嗎?”老板好奇地聊起來。

“不是啦,我們是搞地圖數(shù)據(jù)采集的,就是手機導航的數(shù)據(jù),前面那條隧道不是要馬上通車了嗎?我們來采集這條隧道的?!?/p>

鄭安流是個社牛,很喜歡交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和老板聊起來。

“這樣阿……”聽到那條隧道,老板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欲言又止。

老板的神色引起了旁邊狼吞虎咽的阿浪注意。阿浪和鄭安流性格區(qū)別較大,鄭安流是社牛,喜歡和人交流,阿浪慢熱,不喜歡太多的社交,但他喜歡推理,對離奇古怪的事物特別感興趣。

這條隧道叫凌云隧道,最初開始動工時,曾經(jīng)引起很多人關注,因為它將會取代原來國家最長的普通公路隧道,成為全國第一,但施工過程中似乎出了什么問題,民間也零散有過一些傳言,慢慢地,多年過去了,人們幾乎也忘記了這條在建的隧道。

阿浪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也看到過這條隧道的一些傳言,現(xiàn)在看到老板的反應,突然他腦海里涌現(xiàn)起那些傳言,他忍不住問了句:

“聽說這條隧道有些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們也聽說過?”老板擦了擦手,突然壓低聲音。

阿浪和鄭安流對視了一眼,放下筷子。老板左右望了一下,湊近了些:“七年了,原來說三年可以完工的,施工的時候,出過不少怪事?!?/p>

“什么怪事?”鄭安流也來了興趣。

“最開始是那些高科技設備電腦程序總是莫名其妙地失靈,定位系統(tǒng)也經(jīng)常出錯?!崩习宓穆曇粼絹碓降?,“后來工人們說,晚上能聽到隧道里有奇怪的叫聲,有點像烏鴉,又有點像老鷹……反正是像某種鳥類的叫聲。”

阿浪和鄭安流聽得后背發(fā)涼,羊肉粉的熱氣似乎突然變得陰冷起來。

旁邊桌子的一個工人突然插話:“這事兒我知道,當時我就在現(xiàn)場。”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大漢,黝黑的皮膚,壯實的手臂,臉上長滿新長出來的胡須根,他端著碗坐了過來:“最邪門的是去年夏天,有五個工人在隧道里失蹤了,找了一個星期才找到,但是找到時大家都被他們嚇傻了眼?!?/p>

阿浪和鄭安流專注地看著工人,工人放下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接著說:“找到他們時,發(fā)現(xiàn)他們個個瘦得皮包骨,如果再遲兩天找到,估計都要餓死了。最可怕的是,他們都說自己被困了一個多月,可實際上,他們只失蹤了一個星期?!?/p>

“后面更加奇怪,沒過幾天就來了一幫自稱政府調查組的人,把他們接走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你們后來沒人問過他們的下落嗎?”鄭安流不解地問。

工人說: “這個隧道工程換過很多批工人了,我們是最后一批,而且以前都不是一個工程隊的,大家也認識不久的?!?/p>

“聽說隧道中間還有個溶洞?”阿浪忍不住插嘴。

工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剛剛拿起的碗差點從手中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咽了咽口水,“沒錯,失蹤的人就是在溶洞找到的。那個溶洞……”

他環(huán)顧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了,“那個溶洞根本不是地質勘探時發(fā)現(xiàn)的,是工人們打鉆時突然出現(xiàn)的。”

老板突然插話:“其實這還不是最早的,前幾年隧道開建了一段時間,突然說挖到溶洞,就開始發(fā)生類似的事。當時也有好幾個工人失蹤了,過了幾天他們居然自己回來了,但是他們變得好奇怪,個個都很少說話的,問他們這幾天發(fā)生什么事,他們也不說,干活也完全不上心了。過了幾天,那幾個工人又突然消失了,連工資都沒拿?!?/p>

老板又咽了一下口水,“后來在溶洞深處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尸體,好可怕的?!?/p>

“我也聽說過那件事?!惫と私又f,“那會兒溶洞中的橋梁只建到一半,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掉下去的。”

鄭安流忍不住問道:“既然出過這么多事,為什么你還敢在隧道干活?”

工人苦笑一聲:“現(xiàn)在承建公司給的工資是正常工資的三倍,我家里有老有小的,房貸車貸壓著,沒辦法啊?!?/p>

他喝了口湯,“再說了,據(jù)說那些怪事都是發(fā)生在夜晚,自從禁止了工人晚上進入隧道后,基本沒發(fā)生過什么怪事。去年那次工人失蹤,也是工人下溶洞施工耽誤到天黑沒出來,才出事了……”

愛推理的阿浪陷入沉思:如果所有離奇事件都發(fā)生在夜間,那么很可能這個溶洞在特定條件下——比如現(xiàn)在已知的唯一條件、夜晚——會產(chǎn)生各種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也許是因為溫度變化,或者是月光照射角,又或者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因素……

阿浪突然又問工人:“你下去過那個溶洞沒有?”

“沒有,溶洞那邊要架橋的,要更專業(yè)的人才可以。不過聽下去過的人說,下面有一個虹吸湖,水位每天又升又降,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被人刻在洞壁上的?!?/p>

“夠了!”這時老板打斷了工人,“別說了,再說我這店沒人敢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富含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建議你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p>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風衣,雙眼炯炯有神,面容英氣逼人,單從外貌看,這絕不是個簡單的人。

沒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他就靜靜地坐在角落里,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彼酒鹕韥恚抗怃J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特別是那些未經(jīng)證實的謠言。”他的視線在工人和老板身上停留了一下,

“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p>

然后他轉向阿浪和鄭安流:“至于你們兩位,我記得我在隧道見過你們,別以為我不認得。你們最好也不要打聽太多。有些真相,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p>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憑什么命令我們?我們什么時候見過了!”阿浪忍不住沖口而出。

是的,阿浪雖然不喜歡人際交往,甚至可以說算是個社恐,但他并不是個軟柿子,遇到有人對自己不客氣的時候,他會馬上爆發(fā)。

“就憑我是警察!夠不夠?要不要回警局進一步了解?”

“打擾到你了警官,不好意思?!编嵃擦靼戳艘幌掳⒗?,搶先回答了一句。

鄭安流的確是個情商高的社牛。

店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那個中年人也沒有繼續(xù)刁難他們,只是再一次用他那炯炯有神的銳利目光掃了一遍在場的人,然后轉身向門口走去。

在經(jīng)過阿浪桌邊時,他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記?。『闷嫘挠袝r候會害死貓。”

他推開門,消失在大家視線外。

半路殺出個掃興的人,大家也沒再聊了,繼續(xù)完成碗中的羊肉粉,只是這時,大家滿腦子都圍繞著剛才討論的話題揮之不去……


更新時間:2025-05-03 17:5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