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太醫(yī)院院使副手的職位和百兩黃金的賞賜該是宋太醫(yī)的!”莊書瑤說著,
宋澈眼含感激起身到她身側(cè)下跪。宴會上貴人們的目光瞬間在我們?nèi)齻€間流轉(zhuǎn)起來。
莊書瑤和宋澈跪在一處,而我在他們對面的另一側(cè)。
袖中那支定情所用的蝶戀花點(diǎn)翠金簪因我的不備而掉落,那一刻我只覺自己很可笑。
宋澈隱忍著怒火,委屈巴巴道:“謝大人,就算你再不待見我,
也不能偷走我幸苦得來的成果,若不是書瑤姐姐我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討公道。
”在眾人不注意之際,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轉(zhuǎn)而朝陛下磕頭,“求陛下為臣做主!
”我看向他身邊一臉正義的莊書瑤,只覺莊書瑤是被他騙了。我迅速收拾好情緒,
為自己辯解,“陛下,臣有草稿和試藥的藥渣能證明清白。
”陛下很快命人將我所說的東西取來,為表公正也拿了宋澈的。結(jié)果,
我的草稿和藥方根本對不上,而字跡確實是我的字跡,藥渣亦是對不上。
宋澈的草稿上卻用著他的字跡寫著我的思路。我機(jī)械地看向莊書瑤。因為我們經(jīng)常一處練字,
只有莊書瑤能模仿我的筆跡。我最重要的東西也只有莊書瑤能看到。只見莊書瑤心虛錯開眼,
不敢再看我。那一刻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
我緊咬牙關(guān)提出現(xiàn)場口述思路。我能偷藥方,思路總不能偷。然而宋澈侃侃而談,
我一用動腦子便覺眩暈。我立即想到莊書瑤遞給的那杯茶,慘笑起來。
我如何還能不明白求娶是假,她做這一切全是為了幫宋澈。莊書瑤仿佛變成我不認(rèn)識的摸樣,
繼續(xù)指認(rèn)我:“我能證明,謝書鈺前一陣便因我和宋太醫(yī)多說幾句話而報復(fù)他。
”“這段時日,謝書鈺作為上司經(jīng)常欺壓宋太醫(yī),下值之后還常留著他做事?!痹瓉恚?/p>
遺物一事,是為了給我按上作案前科。原來,在宋澈出現(xiàn)那時,莊書瑤便已在籌劃。
全是為了那一刻而鋪墊。太醫(yī)院的人也紛紛出聲為宋澈說話。人證物證俱在,我百口莫辯。
陛下大怒將我流放寧古塔。墻倒眾人推,謝家很快被污蔑父親結(jié)黨營私,九族被抄。
去寧古塔路上被人刻意告知這消息,我終于心如死灰?!皶幗憬憧墒钦\意十足,
我看著都感動得落淚。”宋澈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是嗎?!蔽覡科鹎f書瑤的手,
滿臉柔情道:“如此,待我研究出公主生產(chǎn)方案,功成名就那日再次求娶你可好?
”莊書瑤乖巧點(diǎn)點(diǎn)頭。之后的幾日,莊書瑤都以補(bǔ)償?shù)拿x寸步不離地陪著我研究方案。
我任由她跟著,直到我寫完要宴請昔日同僚。
莊書瑤果然拿著我寫好的東西往宋澈住的地方去?!皶幗憬氵@根本不對呀,
怎么能給瓊?cè)A公主用這么猛的藥?!薄斑@就是謝書鈺的方案,我沒拿錯?!薄皶幗憬?,
最近太醫(yī)院對我的意見是越來越大了,你可不能不管我?!薄昂煤煤?,明日我再試探試探他,
或許是謝書鈺在寧古塔幾年醫(yī)術(shù)不比當(dāng)年也未可知……”莊書瑤話音一落,我又是推門而入。
不同的是,這回我身后跟著一群人。5莊書瑤和宋澈看到我們驚得連茶杯都碰翻了。
跟著進(jìn)門的同僚不由紛紛道:“原來宋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是偷別人來的。
”“怪不他這些年在太醫(yī)院要么出錯,要么遲鈍好幾日才知道如何用藥!
”莊書瑤眼睛骨碌碌看著這一切,最終看向我,委屈道:“謝哥哥,你總愁眉苦臉說不對。
”“是我太著急讓你娶我了,這才自作主張拿來問問宋太醫(yī),你別誤會。
”宋澈聽著莊書瑤的話也很快回過神來,
朝我輕蔑道:“謝大公子如今還是我同書瑤姐姐說話都嫉妒?”“有句話說得好,
自己臟看誰都臟,這不會是想帶人來污蔑我偷你方案吧?”我看著他們二人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嘴臉,
甩出莊書瑤給我寫的信件。而上頭的字是她模仿我的筆跡寫的。
當(dāng)年找不到一字一句莊書瑤模仿我筆跡的字,這幾日哄著騙著拿到了?!皩嵲捀嬖V你們,
瓊?cè)A公主的弱癥早好了,做這一出不過是釣出你們罷?!蔽依渎暤馈1娙艘灰豢催^,
里頭的內(nèi)容是莊書瑤給我寫的無疑。莊書瑤呆愣在原地,難以自信看向我,
這些日她沉浸在其中的閨閣之樂,居然全是算計。宋澈還想反駁??晌疫@三年不是白活著的,
搜集到的證據(jù)足以推翻他的各種狡辯。當(dāng)年莊書瑤幫宋澈陷害我之事終于沉冤得雪。
可莊書瑤背后有莊家。她父親已位及尚書令,他力挽狂瀾將真相被曲扭為莊書瑤助我心切,
被宋澈利用。結(jié)果宋澈入獄,莊書瑤只是被禁足府中。京中掀起一片議論莊家的風(fēng)浪。
莊書瑤多次派人來請我不得,最終喬裝出門前來尋我。短短兩日她已形容憔悴。
她抓上我的胳膊,哭求道,“謝哥哥,我只是一時糊涂?!薄翱丛谖覀兘恍亩嗄甑姆萆?,
你替我同外邊解釋好不好。”“既然你愿意再次求娶我,那心里頭便是有我的,
可不可以再原諒我一回?”“有你?”我干脆利落甩開她。這回再看到莊書瑤哭得梨花帶雨,
我卻不再憐惜。她是形容憔悴,可比之我遠(yuǎn)去寧古塔那苦寒之地又算得了什么。
“你如此傷害我,竟還妄想我心里有你?”說著,我拿起腰間那枚明黃色的香囊,
道:“好心告知你,我早已成婚,是瓊?cè)A公主的駙馬,之所以答應(yīng)不過是利用你。
”莊書瑤神情一滯,直愣愣看著香囊上繡有的瓊?cè)A公主的乳名。
干笑道:“瓊?cè)A公主是沒大辦婚宴,但據(jù)說駙馬是江南人,怎可能是謝哥哥。
”“謝哥哥醫(yī)術(shù)了得,這是瓊?cè)A公主賞你的對不對?!薄霸僬f,自我們相識以來你每年生辰,
許的愿望都是與我白頭偕老,你怎會利用我,怎可能已娶她人。
”那確實是我從前每年生辰許的愿望。但,那是從前。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
讓下人找來她給的香囊,隨意丟到她面前。毫不留情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若是還不走,我定會向陛下參你一本!”莊書瑤瘋了般撲到地上拾起,
那滿是淚的雙眼責(zé)備地看著我。這時下人來傳話,
說瓊?cè)A公主邀我到城南我送她的荷花池賞荷。我本不悅的神色隨即滿面春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