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路麥去忙自己的事情,瀾連忙湊到路安身邊,然后學著自己阿父給亞父緩解的樣子,將小手放到路安的肚子上,輕輕按摩起來。
路麥心里總是擔心雨季會悄無聲息的到來,因為來了這么久,竟然一場雨都沒有下過,總是奇怪的。
所以他率先編制了三個倒口的魚簍,還在里面丟了幾塊吃剩下的烤土薯皮,溪流里的魚因為沒有人特意喂過,魚簍剛放下去,就有了很大的動靜。
這邊放好魚簍,路麥又緊接著開始編織竹簾,還是一樣,兩指寬的竹條開始上下交錯。
而瀾已經(jīng)背著路麥的那個大竹筐帶著路安去下游處摘野芹菜了。
雖然多了一張能吃的嘴,但是相對的勞動力也算是多了一個,還能幫他照顧路安,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夕陽時分,路麥已經(jīng)手快的編織好了兩大張竹簾。
并且在瀾的幫助下成功豎立在了窩棚的一側(cè),既然要擋風雨,窩棚的建設(shè)也不能落下。
按照窩棚頂?shù)姆绞?,路麥也在?cè)邊的竹簾上由下往上,層層疊疊的綁上了大樹葉,好讓雨水可以順著往下流。
忙完這一切,路麥帶著路安和瀾簡單去溪流里面沖洗了一下,對付兩口就睡了過去,主要是他真的手疼,只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清晨,路安是第一次醒來的,昨天臨睡前就心心念念著他的魚簍,想要看里面捉到了多少魚兒。
路麥打了個哈欠,不過經(jīng)過一夜的緩解,他也算是元氣滿滿的復活了。
本來昨天魚簍就該起的,但是他實在太累,起了就要收拾干凈,不如多放一夜,在水里魚兒也不會死。
等三人帶著大竹筒來到溪流邊時,綁著魚簍的竹繩還好好的捆在大石頭上。
“路麥哥,下面動靜不小,要下去捉魚嗎?”瀾站在邊上看了一會才詢問道。
路麥搖搖頭,“不用,直接把魚簍拉上來就好!”
“這樣魚不會跑掉嗎?”
“不會!跑不了!”路麥神秘一笑,繼而說道,“你們倆往旁邊躲一下!”
泡過水的魚簍變得沉重。
路麥身體后仰,一腳蹬地,腰部使勁,用力扯了好一會,才讓魚簍的頭部露出水面。
瀾見此,連忙上前跟著路麥一起拉。
一個滿載著魚兒的魚簍很快就被拉到了草地上。
離開溪邊將近三四米遠,路麥才在兩雙亮晶晶的目光下,將里面活蹦亂跳的魚給倒在了鋪好的大樹葉上。
“好多魚!”瀾驚呼出聲,雖然每一條都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耐不住數(shù)量多??!
路麥得意的挑了一下眉梢,看來是要大豐收了,這一堆看上去也有將近三十幾條了,不過也是這條溪流里面的魚多。
路安興奮道,“我們?nèi)タ聪乱粋€魚簍,這次我也想要拉!”
耐不住路安的懇求,路麥只好讓他站在最后面拉著竹繩尾巴跟著使勁。
等他們興致勃勃將剩下的兩個魚簍都取回來,跟第一堆魚倒在一起時,就算是路麥,也不由得犯了難,這么多,清理出來可是一個大工程。
路麥決定這兩天都不下魚簍了,畢竟昨天采摘回來的野芹菜也還沒有挑洗出來,都變蔫巴了。
瀾已經(jīng)自覺的去找了兩塊差不多的小石頭用力砸在大石頭上,很快就得到了幾塊比較鋒利的石刀。
“路麥哥,我以前也刮過魚鱗,只是我們山谷的魚經(jīng)常被抓,所以很難捕捉,吃的時候也比較少?!?/p>
路麥沒有拒絕瀾的好意,反而從他手里也挑選了一塊秤手的小石刀,畢竟他的砍刀實在是太大了。
巴掌長的魚,通體銀白,魚鱗小而密集。
路麥讓瀾只負責刮鱗,然后他再來清理內(nèi)臟。
要曬魚干,就要開背,再從頭到尾破開為兩半,獨留兩指寬的魚尾處保留完整,這樣也會方便后續(xù)掛起來晾曬。
路安也不甘示弱,每當路麥破好兩三條魚,他就會帶去溪流邊給清洗干凈。
三人通力合作下,很快就將所有的魚趕在晌午前給收拾了出來。
路麥又用鹽和石菖蒲將清洗好的魚給腌制起來。
然后為了魚干曬的更好,又馬不停蹄的帶著瀾去砍了幾根細樹桿來做支撐,每隔上四五米就埋上一根,最后再用竹繩將它們?nèi)挎溄悠饋怼?/p>
當足有上百條的魚干全部掛上去的時候,一排排整齊的場景,讓三人滿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路安看著剩下的魚,嘴饞道,“哥哥,我們今天是吃魚嗎?”
“對,給你來個全魚宴怎么樣?”路麥笑道。
“真的嗎?”路安瞪大眼睛,眼里滿是期待。
路麥彎腰捏了一下路安的小臉,眉眼間滿是寵溺,“烤魚、炸魚、魚湯,今天都給你安排上!”
在路過開墾的田地時,路麥驚奇的發(fā)現(xiàn),種下沒多長時間的土薯竟然發(fā)芽了。
瀾也跟著蹲在一旁,見路麥看這土里的綠芽滿臉高興,疑惑的問道,“路麥哥,這土里埋的是什么,好吃的嗎?”
“就是我們現(xiàn)在吃的土薯喔!”路安搶答回道。
瀾想起堆在角落那一大堆其貌不揚的土疙瘩,又想到它綿軟的味道,不禁稱奇,“那個還要自己種的嗎?不能去森林里采集嗎?”
“但是采集的總有吃完的時候,要想不餓肚子就要自力更生?!甭符渿@氣道。
這句話足以讓一個才六歲的小獸人沉默了,在他得知那些能飽肚的土疙瘩就是他們平時吃的咸甜果根莖時,這種震驚的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復。
如果早知道那些咸甜果一顆能就結(jié)那么多土疙瘩,存放時間還長,他們部落也不至于在漫長的冬季過得那么凄苦,那些長輩也不至于在開春后瘦到脫相。
“咋啦?”路安小手指戳了戳突然就陷入安靜的瀾。
瀾苦笑搖頭,“沒事,只是感嘆我們族人錯過了填飽肚子的機會?!?/p>
隨后認真看著路麥道,“我一定會跟你學怎么種好土薯,以后堅決不讓族人餓著肚子熬過冬季?!?/p>
路麥欣慰的摸著瀾的后腦勺,“那好,你認真學,有不懂的,就來問我,如果哪天找到你的族人,我跟路安也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你們餓肚子的?!?/p>
瀾突然就很期待跟族人們匯合了,一定是獸神保佑,讓他遇到了如此神奇的亞獸人,那些平平無奇的食物在他手里都會變成無比的美味。
因為答應(yīng)要給路安做全魚宴,所以路麥在原先的土灶旁又給搭建了一個。
不過這里的石鍋還是太小了,煮食物都要分上兩三鍋。
為了炸魚做出來油汪汪的,路麥心疼的從盛放兔油的竹筒里挖了一大坨,然后想了想又挖了一坨。
看著一下就去了一大半的兔油,心疼的直抽抽。
瀾說之前發(fā)生過獸潮,所以才導致外圍的獵物少得可憐,不過那么長時間才打一只兔子,也真的是太匱乏了。
看來后面他還得帶著兩個小家伙沿著溪流多走走,不多囤點能吃的東西,他屬實心慌,要知道以前雖然他生活在深山里,但是地窖的食物永遠都是堆滿三分之二的。
路安帶著瀾將洗好的土薯埋進火堆,然后才坐在了沉思中的路麥身旁。
“炸魚要用到這么多兔油嗎?”路安很是心疼,雖然他是一枚小吃貨,但現(xiàn)在也是一個勤儉持家的小幫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水煮的食物沒有過油炒的香,所以他才對那些兔油看的格外重要。
“是不是有點浪費了?”瀾也默默的表示了自己立場,為了熬過苦寒的冬季,部落中的幼崽從小就很會節(jié)約,而且也不會吃的很飽,他自從來了路麥這里,已經(jīng)過得相當美滿了,可所謂是神仙日子了。
路麥瞬間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不過緊接著又有些心疼,于是安慰兩小只道,“就這一頓,后面我們省著一點吃,然后再去周邊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獵物,要是能打到一只油脂豐富的獵物,我們很長時間都不再愁油吃了?!?/p>
瀾聽了立馬說道,“哼哼獸的肉就很肥,瘦肉部分只有三分之一,如果我們能遇到一頭就好了,只是哼哼獸平時都是群體游居,吃到哪走到哪,即使味道好也要看運氣才能捕到。”
“捕不到哼哼獸也沒關(guān)系,再來一頭肥嘰嘰的兔子也是好的?!甭符湏沃掳蛧@氣道。
“是啊,兔肉真香!”路安也學著路麥的樣子雙手托舉自己的小腦袋。
霹靂吧啦的油漬聲喚醒了思緒飄遠的路麥。
乳白色兔油在石鍋里已經(jīng)化開,變得清亮。
路麥將用細木棍串好的魚取了過來,沾油的竹刷在魚身上來回掃過,才遞給路安和瀾,讓他們放到火上烤,注意翻面。
接到如此重要的安排,兩個人瞬間就繃緊了身體,也不再將頭湊在一起講小話,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烤魚上。
路麥見此,很想哈哈大笑,但是為了小孩子的自尊心還是忍住了。
竹筷下鍋試探了一下油溫,見上面泛起密集的細泡后,路麥才將腌制好的魚下入油鍋。
隨著滋滋聲響起,魚香裹挾著油香也開始慢慢溢散開來。
李嬸曾經(jīng)跟他說過,要想炸物香脆,一定要經(jīng)過二次復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