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江臨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突然問道:“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學(xué)?”
“嗯?”季冥淵被他問的一愣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畢竟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與其說沒有考慮過上什么大學(xué)倒不如說沒有考慮過以后。
“我覺得……清華大學(xué)吧?!奔沮Y最后得出個結(jié)論。
清華嗎……
“你呢?”季冥淵轉(zhuǎn)頭望向他。
江臨看著天花板,默不作聲。
季冥淵以為他不想回答準(zhǔn)備換個話題。
“不知道?!苯R有點無所謂道“就我那個成績,估計連個垃圾大學(xué)都考不上?!?/p>
季冥淵聽完他的話沉默了好久。
“我睡覺了?!闭f完就背對他。
“嗯,晚安?!苯R看著季冥淵的消瘦的后背。
其實現(xiàn)在跟之前比已經(jīng)好多了,開學(xué)的時候才是真的瘦,幾乎快成皮包骨了。
江臨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這么難胖,明明天天看著他按時吃飯,有時候還會買點好吃的和季冥淵一起吃。
結(jié)果自己胖了不少,都是一日三餐,都吃了零食,怎么就自己胖了這么多?
但轉(zhuǎn)念一想,季冥淵真的特別挑食,不吃蔥、姜、蒜、香菜,蔬菜不吃芹菜、蒜薹、辣椒、洋蔥,肉不吃肥肉、五花肉要去肥才行、雞、鴨、鵝、魚、豬肉都不喜歡吃。
可能還有好多,只是還沒看到季冥淵吃到,每次吃飯都會有新的不喜歡吃的食物。
他不瘦誰瘦啊。
后來就是和平常沒什么區(qū)別的上學(xué)生活,只是多了一個人在上課時把他叫醒,有時候課間還會自說自話的解題。
“你是不是想要我學(xué)習(xí)?。俊痹谀硞€課間的時候江臨問了出來。
季冥淵講題的話戛然而止,他沒說話,也沒看江臨,只是靜靜的解著題,好像沒聽見一樣。
江臨等他解完這一題將手覆在練習(xí)冊上,整個人朝季冥淵靠近了一些,又問了一遍。
“是還是不是?!苯R看著季冥淵的眼睛。
季冥淵沒看他,只是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江臨收回手:“好,我會學(xué),但前提是你要先考慮自己?!?/p>
季冥淵看著他,眼底有說不出的情緒。
江臨抬手遮住季冥淵的眼睛:“別看我了,看書。”
季冥淵低下頭繼續(xù)寫題。
后來的日子里江臨沒有在課上睡覺,雖然說不怎么回答問題吧,但看起來聽的很認(rèn)真,老師布置的隨堂檢測也能答個七七八八。
有時候季冥淵晚上洗完澡出來還能看見江臨在書桌前刷題。
季冥淵走上去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經(jīng)常做的提升卷。
他什么時候能做這種的了?
江臨看見他出來立馬把卷子收起來。
“你……那個卷子?!?/p>
“我想試著突破自己一下來著?!苯R面色平淡的笑了笑。
季冥淵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哦。”然后他緩緩地走到床邊,翻了個身,背對著江臨,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wěn),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江臨聽著季冥淵平穩(wěn)的呼吸聲,又將試卷拿出來接著寫。
在江臨看不到的地方季冥淵背對著江臨微微睜開了眼。
———
好不容易等到了國慶假期,陳聞和賈櫟他們幾個就開始商量去哪玩。
“我今天晚上要去網(wǎng)吧打游戲,你們有人去嗎?”賈櫟率先開口。
“我去。”陳聞活動了一下身子,畢竟三周一次的體育課不能白上,到后面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我也去?!蓖踹h(yuǎn)遞給陳聞一杯水。
賈櫟看向江臨:“江哥,你去嗎?”
“不是不能四排嗎?”江臨玩弄著草坪上的草。
“隨便上大廳找一個人就行啦?!?/p>
江臨沒理他,往季冥淵那靠了靠:“你去嗎?”
季冥淵一直盯著江臨的手。
“?怎么了。”江臨有點不解的問道。
“……你手下的那塊草坪要被你薅禿了。”季冥淵平靜的回答。
“……”江臨默默收回手“所以你去不去?!?/p>
“去。”季冥淵果斷的回答。
“你哥能讓嗎?”
“跟我哥說一下就行了?!奔沮Y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
賈櫟一看他同意了立馬樂開了花:“那正好可以五排?!?/p>
“我……不太會?!奔沮Y有點猶豫道。
賈櫟絲毫不介意:“沒事,大不了你拿個輔助跟我,包帶飛的?!?/p>
一旁的王遠(yuǎn)終于開口了:“用什么帶飛,0杠9的公孫離嗎?”
“……”賈櫟咬牙切齒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p>
“我怎么記得之前某人說我是個啞巴?!?/p>
“好了?!辟Z櫟雙手合十“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是啞巴。”
到了晚上江臨他們幾個在網(wǎng)吧找了幾個機位坐了下來,熟練的登上了自己的號。
季冥淵看他們都已經(jīng)登上開始一邊聊天一邊加載游戲了,而自己這還是初始狀態(tài)。
“我來弄?!苯R側(cè)過身子,操控著季冥淵的電腦。
季冥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低頭就能將腦袋埋進(jìn)江臨的頭發(fā)中,所以他只好梗著脖子盡量離江臨遠(yuǎn)一點,即便是這樣季冥淵也能聞到江臨頭發(fā)上的沐浴露的味道。
有點……太近了。
“好了。”江臨回到位置上“這是我小號?!?/p>
“哦?!奔沮Y看了一下游戲賬號的名字‘工'。
好獨特的名字。
“我邀你了,同意一下。”江臨點了幾下鍵盤。
“嗯?!奔沮Y點了同意。
一進(jìn)去賈櫟就注意到江臨和季冥淵的名字。
“你倆……你一個叫‘氵’一個叫‘工’?”賈櫟看著他倆的名字,偏偏這倆還挨一塊。
“這不是我的號。”季冥淵開口道。
“這是我小號,怎么了?”江臨接著說。
“……沒事?!辟Z櫟點了開始。
選英雄的時候季冥淵有點拿不準(zhǔn):“我選什么輔助?”
江臨隨便選了個鏡:“你拿個瑤回頭掛我頭上就行?!闭f完還幫忙指了一下。
“嗯?!?/p>
旁邊的賈櫟耳朵尖,說道:“不是你倆怎么搞的和帶妹一樣?”
“我樂意,你能帶動?”江臨看了他一眼,賈櫟被他懟的噤了聲。
賈櫟選了個魯班,陳聞玩的中路,隨便選了個小喬,王遠(yuǎn)則是選了孫策。
開局的時候季冥淵一直跟著賈櫟,江臨有時候會去支援一下,陳聞也經(jīng)常往對抗路跑,打的還算順風(fēng),直到發(fā)育路一次性來了4個人。
“……”賈櫟看著15秒的復(fù)活時間和對面四個人直接氣笑了。
王遠(yuǎn)本來想上去幫一下的結(jié)果一傳送過去賈櫟和季冥淵就死了,他一個人也打不過四個人,就送了一個人頭,陳聞?wù)缚窗l(fā)育路呢,結(jié)果一個沒注意被對面打野抓了。
正在刷野的江臨緩緩扣出個問號。
我不就一秒沒去發(fā)育路嗎?怎么就快團(tuán)滅了?
“季冥淵,你等會復(fù)活直接跟我吧。”江臨看了眼季冥淵的復(fù)活時間打算直接回城接他。
“嗯?!奔沮Y喝了口水。
等到第一次團(tuán)戰(zhàn)的時候,江臨看好時機直接沖了上去,因為人站的比較密集,再加上對面沒什么控制,江臨輕松的就拿下了五殺。
季冥淵看著屏幕上的播報愣了好一會才說:“好厲害。”
江臨笑了笑:“還行吧,過來。”
“嗯?”季冥淵湊過去。
“不是這個意思,拿藍(lán)?!苯R指了指屏幕。
“哦?!?/p>
一旁的賈櫟震驚的看著:“不是,我跟你玩這么久了怎么沒見你給我讓藍(lán)?。俊?/p>
江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個射手要什么藍(lán)?!?/p>
“……”偏心,妥妥的偏心。
前面幾局江臨還算收斂,最起碼就是讓個藍(lán),偶然回家接一下季冥淵,到了后面直接演都不演了,又是等季冥淵復(fù)活又是讓人頭的,季冥淵身上的藍(lán)幾乎是一整局沒斷過。
“帶斬殺?!辈挥浀玫趲拙至?,江臨罵累了喝了口水,也不能說罵吧,就是單方面壓榨賈櫟,賈櫟屬于那種一夸就死,一罵就能c的那種,這也是江臨偶然發(fā)現(xiàn)的。
“沒事,我?guī)е委熅托??!奔沮Y有點不好意思,本來前幾局就不小心拿了江臨好幾個人頭。
江臨看著季冥淵帶著的治療沒說話,他也是和網(wǎng)上學(xué)的,感覺還挺爽的,但沒能勸成功。
他們打了好幾局,江臨幾乎把把都是MVP。
“wc,果然還是跟著江哥打最爽?!辟Z櫟伸了個懶腰。
“不打了?!苯R活動了一下手腕。
“這才幾點?”陳聞看了一眼時間,8點13分。
“累了。”江臨看了一下季冥淵“你還打嗎?”
季冥淵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不了,我要回家了?!?/p>
“嗯?!苯R拿起東西“一起吧?!?/p>
“好。”季冥淵起身和江臨一起往外走。
———
江臨撐著洗手臺用手捧了一把冷水往臉上潑,本來想著和那個合資公司的老總喝幾口意思一下就得了誰知道能被灌那么多酒。
江臨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來接他。
回到家后江臨洗了個澡就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機翻看著之前的聊天記錄。
滑動的手指停留在了最后一條消息上。
“不要找我了,我不想喜歡你了。”
江臨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
第一次感覺睡覺會這么累。
———
第二天一早江臨就去找季冥淵,到了門口剛想敲門就發(fā)現(xiàn)門沒鎖。
他打開門往上走,找到季冥淵的房間的時候在考慮要不要敲門,最后還是敲了幾下,沒人回他就打開門進(jìn)去了。
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季冥淵還在賴床。
江臨輕手輕腳的蹲到他旁邊,靜靜地看著。
季冥淵睡覺的時候和平常不太一樣,平時季冥淵一般沒什么面部表情,經(jīng)常冷著個臉,感覺很不好靠近的樣子,但睡著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整個臉看起來都柔和起來了,如果這時候有人看見季冥淵這個樣子肯定會以為他是個開朗、溫柔的人。
江臨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他身體里亂跳。
季冥淵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看見江臨后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醒,又閉上了眼睛。
江臨感覺他這樣真的很好笑:“別睡了,季大學(xué)霸還會賴床啊。”說著手指還玩弄著季冥淵的頭發(fā)。
季冥淵的頭發(fā)很軟,摸起來手感很好,還有一陣陣香氣,像是某種花,但聞不出來是什么花。
季冥淵瞇著眼,去扒拉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甩到一邊的手機:“現(xiàn)在幾點了?”
“八點半。”江臨起身活動了一下“現(xiàn)在收拾的話……九點就能到那,然后路上再買個吃的?!苯R將他撈起來。
“嗯?!奔沮Y點了一下頭“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
“行。”江臨往外走,順便把門帶上。
大概九點,江臨和季冥淵在游樂場旁邊的長椅上坐著。
季冥淵吃著早餐,江臨一邊催陳聞和王遠(yuǎn)一邊偷瞄季冥淵。
“靠,催命啊?!标惵効吹浇R他們兩個走了過去。
江臨收起手機,拿了幾張衛(wèi)生紙給季冥淵:“吃飽了嗎?沒吃飽再吃一點?!?/p>
“飽了?!奔沮Y將塑料袋收拾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嗯?!苯R起身拉著季冥淵的手“走吧?!?/p>
“江哥。”陳聞向江臨招了一下手“我看了,那個密室說下午才開,所以上午隨便在這玩玩吧,然后下午去密室,最后去看電影?!标惵勌ь^“怎么樣?”
江臨隨便點了點頭。
“季冥淵呢?”陳聞看向季冥淵“可以嗎?”
“我都行。”季冥淵點了點頭。
“那行,我和王遠(yuǎn)先去玩了,中午的時候在旁邊商場集合?!闭f完拉著王遠(yuǎn)就走了。
“走吧,去玩什么?”江臨看著季冥淵。
季冥淵低著頭想了一會:“不知道,邊走邊看吧?!?/p>
“嗯?!闭f著拉著季冥淵往里走。
走著走著季冥淵看見一個跳樓機:“玩那個行嗎?”
“嗯?”江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你喜歡這種的?”
“我沒玩過,想要試試。”季冥淵聽他沒動靜接著道“其實也沒有那么想玩……說不定我不適合呢……”
“走吧?!苯R買完票,等到這一波的人下來。
“……哦?!奔沮Y跟著他上去。
準(zhǔn)備好了之后機器緩緩上升,季冥淵攥緊手指。
“如果害怕的話可以抓住我的手?!苯R把手伸過來。
季冥淵猶豫了一會輕輕碰上去。
機器升到頂后突然下落。
季冥淵嚇的抓緊了江臨的手,緊閉著雙眼。
手……好燙。
機器又突然升空,然后極速下降。
季冥淵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季冥淵閉著眼睛,沒看前面。
江臨也沒看。
他在看季冥淵。
耳邊的風(fēng)聲變成了“砰砰”的心臟聲。
一直到結(jié)束季冥淵才顫抖著手松開,坐在長椅上。
江臨看著他,回味著剛才季冥淵握緊他手的時候。
……他的心臟好像壞了,一直跳。
“你在想什么?”季冥淵看向他。
“我想起了一首歌?!苯R笑著看著他。
“什么歌?”季冥淵喝了一口水。
“跳樓機。”
“?”
“要我唱給你聽嗎?!?/p>
“嗯?!?/p>
江臨抬頭看著天空:“Beby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p>
“讓我突然的升空又急速的落地?!?/p>
季冥淵靜靜的聽著。
“那天的天氣難得放晴。”
“你說的話卻把我困在雨季?!?/p>
“……”江臨看向季冥淵。
“沒了嗎?”季冥淵沒聽到聲,詢問道。
“沒了?!苯R言簡意賅道。
“哦?!奔沮Y起身“走吧,繼續(xù)逛逛?!?/p>
“嗯?!苯R起身偷偷的握住季冥淵的手。
———
江臨想了想,當(dāng)時好像還有一句。
但覺得有些不合適就沒唱出來。
江臨往陽臺走去,點了支煙。
自從畢業(yè)以后他的煙癮就越來越大,怎么戒也戒不掉。
———
中午的時候江臨他們四個找了個火鍋店吃飯。
陳聞舉起杯子:“祝我們假期愉快!”
“假期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