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跟他們說了…那天…那天…”他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目光飛快地瞥了我一眼，

又迅速垂下，帶著一種心虛的慌亂，“…那天啥事都沒有！就是爸自己忘了！

可他們…他們非要扣錢！爸跟他們講理…他們…他們不講理啊…”他顛三倒四地說著，

重點始終圍繞在“扣錢”和“不講理”上，絕口不提我暗示過的“家人病假”那根救命稻草。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能想象那個叫王小偉的年輕人，此刻大概正皺著眉頭，

一臉的不爽被打擾。“扣錢？為啥扣啊？忘打卡一次就扣五百？這么狠？

”王小偉的聲音帶著質(zhì)疑，“那你跟他們說清楚啊！

就說那天…呃…”他似乎想找點什么理由，但卡殼了。我立刻抓住這個空隙，身體微微前傾，

靠近桌上的手機，聲音清晰地插了進去，

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引導和關(guān)切：“王小偉先生是吧？您好，我是公司人事部的李主管。

情況是這樣的，我們理解王師傅可能一時疏忽，

也考慮到是否有其他特殊原因?qū)е滤纳癫粚帯１热?，”我刻意加重了語氣，幾乎是明示，

“上個月17號下午，王師傅下班那個時間段，您或者您家里其他親人，

有沒有突發(fā)什么不舒服？比如…身體突然特別難受？或者意外受傷？

需要您父親緊急趕回去處理？”我的暗示已經(jīng)直白得不能再直白。只需要一個“是”，

一個“有”，哪怕只是含糊其辭的“那天好像是不太舒服”、“可能有點小意外”，

我立刻就能順水推舟，把這件事定性為“情有可原”，把錢給他補上。這臺階，

鋪得又寬又平。辦公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等著電話那頭的回答。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長到能聽到電流細微的滋滋聲。幾秒鐘后，

王小偉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聲音拔得更高了，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強硬，

甚至有點氣急敗壞：“沒有！絕對沒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語速快得像在撇清什么天大的干系，“那天我好著呢！活蹦亂跳的！我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