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怎么樣?”
飯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股腦涌進(jìn)老爺子書房,安慰的安慰,哭的哭,發(fā)呆的發(fā)呆。
搞得好像老爺子馬上就要死了。
反正挺奇怪的。
老爺子將大部分人都轟走,每家只留一個,但是傅硯禮三嬸家?guī)缀醵剂粼跁俊?/p>
關(guān)起門來一談就是三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了。
傅硯禮倦懶地扯了扯領(lǐng)帶,“老爺子看得挺開,要在臨終前好好享受生活。”
姜音洗完換上傅硯禮給她找的那件襯衣躺在被子里,白皙的小腿露在被子外。
傅硯禮瞟了一眼,嘴角勾起微妙的笑意。
“真不積極治療了?你沒勸勸嗎?”姜音很敏感,小腿滋溜一下縮回被子。
比泥鰍還泥鰍。
現(xiàn)在這天氣,不蓋被冷,蓋被熱,和傅硯禮一樣神經(jīng)。
傅硯禮打開衣櫥找衣服,“老爺子自己有主意,勸不動。”
“勸不動歸勸不動,但你得勸,至少得讓爺爺看到你不愿意讓他撒手離開吧?”
傅硯禮將找好的襯衣搭在臂彎,別有深意,“你這是怕老爺子覺得我不孝,收回我的股份和職權(quán),讓我凈身出戶?”
姜音挑眉,“我就不信傅二公子不怕?!?/p>
傅硯禮聳肩笑,“怕?!?/p>
“那你還不好好表現(xiàn)?!?/p>
傅硯禮嘆:“孝順這種事,也是看慧根的,在三嬸一大家子天賦型選手面前,我怎么努力都顯得很可笑?!?/p>
不知道為什么,傅硯禮一說,姜音腦海里跟著就浮現(xiàn)出鞏萌哭得冒鼻涕泡的畫面。
想笑,但憋住了。
傅硯禮抬步進(jìn)了淋浴室。
姜音打開筆記本繼續(xù)處理工作。
手機(jī)屏幕亮了一瞬,姜音隔了兩分鐘才點(diǎn)開。
媽:「明天回來一趟?!?/p>
“見鬼。”姜音覺得離譜。
最近是有什么隱形的系統(tǒng)給她設(shè)定了“回家”的KPI嗎?
先是傅家這邊,又是姜家那邊。
姜音莫名很煩。
無論回哪個家都讓她壓力倍增,比通宵加半個月班還要她的命。
舉著手機(jī)愣了半天。
大哥:「媽讓我們明天回家一趟?!?/p>
姜音回:「看見了。不想回去?!?/p>
那邊“正在輸入”很久,足足有一分鐘才發(fā)送過來:「家里逼知予訂婚。」
姜音的心沉了一瞬:「和誰?」
沒道理啊,姜父姜母就姜知予這么一個親生女兒,為了讓她無憂無慮沒有任何壓力長大,姜渡和姜音才會被姜父從孤兒院帶回姜家接受精英教育,為姜知予鋪路。
被逼訂婚這種事,姜音一直以為只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陸霆?!?/p>
離譜到讓姜音兩眼一黑的程度。
陸霆,那不是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嗎?每年都會換一個十八線小糊咖當(dāng)女友。
而且行事很高調(diào),經(jīng)常在社交媒體發(fā)表逆天迷惑言論——完全不顧他爹和集團(tuán)死活。
姜音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不是我知道的那個陸霆對吧?一定是重名重姓了對不對?」
姜渡秒回:「是他?!?/p>
姜音心梗,這是要鬧哪樣?
“這么晚了,你不休息,你公司員工也不休息?”
傅硯禮忽然出聲。
姜音完全沒注意到這位出浴的美男是何時躺在身邊的。
她瞥他一眼,“不是公司的事,姜家的事?!?/p>
傅硯禮陰陽怪氣“哼”了聲。
姜音本就焦躁,他還敢招惹她。
“我二姐要訂婚了?!眮韱h,看誰先氣死誰。
傅硯禮果然一愣,“和誰?我怎么沒聽說?”
姜音心道你當(dāng)然沒聽說,你要是聽說了,早就裝載火箭發(fā)射過去了。
“陸霆。”
姜音同時在手機(jī)上回姜渡:「知道了,明天回?!?/p>
姜渡:「我去接你。」
“不用”已經(jīng)打進(jìn)輸入框,但又想到她和傅硯禮只開了一輛車回來,「好,我在傅家老宅。」
然后果斷發(fā)了個定位。
姜渡那邊回了個可愛的OK表情。
姜音意外,姜渡這人向來古板又嚴(yán)肅,從來不發(fā)這種可愛表情包的。
難道談戀愛了?
不過想想,姜渡是該談戀愛了,奔三了都。
姜音熄滅手機(jī)屏,傅硯禮幽怨的眼神瞬間跳進(jìn)姜音視線。
意識到自己晾了傅家二公子好一會兒,她心虛:“那個……剛才說到哪兒了?”
傅硯禮不搭茬,“你明天要回姜家?”
姜音無語,偷窺別人聊天也不知道藏著掖著點(diǎn)。
“嗯?!?/p>
“我也回?!?/p>
“你回去干什么”已經(jīng)涌到嘴邊,又生生壓下。
能干什么。
姜知予突然要訂婚,還是和陸霆那種花花公子,傅硯禮能不心急嗎?
“想回就回唄?!?/p>
說完,心煩意亂關(guān)了電腦,熄滅床頭燈,背對著傅硯禮躺進(jìn)被窩。
傅硯禮坐了會兒,不知想些什么,也關(guān)燈躺下。
室內(nèi)沉默了好半晌,傅硯禮忽然攬住她的腰,手臂陡然發(fā)力,將姜音摟進(jìn)懷里。
臀肉猝不及防撞到傅硯禮的胯骨,痛得姜音“嘶”了聲。
困意全無。
“你沒病吧?你爺爺好像要死了?!?/p>
傅硯禮弄皺春水的手頓了一瞬,“要死,又不是死了?!?/p>
“你特么真‘孝順’?!?/p>
傅硯禮直接堵她的嘴,吻得強(qiáng)勢又沉重。
姜音背對著男人,脖子扭得頸椎病快犯了,于是掙扎著要推開他。
傅硯禮手臂穿過她脖頸,大掌用力捏她下頜,指尖順著她的齒縫攪弄進(jìn)去。
滾燙的吻則落在她鎖骨上。
姜音不是尼姑,做不到清心寡欲,而且和傅硯禮在一起三年,漸漸把“床上床下”分得很開。
吵得再兇,也不耽誤那啥。
最重要的是,每次晚上酣暢淋漓做一場,第二天精氣神倍兒好。
姜音也就不抗拒了。
感受到懷里的女人漸漸軟作一攤花瓣水,他貼她的耳朵,氣息火熱帶喘:“爺爺讓我們生個孩子?!?/p>
姜音驟然清醒。
“你真孝順?!边@次沒揶揄,這次是真心佩服他。
一個人居然可以孝順到和不愛的女人生孩子。
“怎么了?”
姜音拿開他僵住的手,從他懷里離開,“有些事,我覺得你得和爺爺坦白?!?/p>
傅硯禮眸色泛冷,“什么事?”
姜音不耐煩:“我們協(xié)議結(jié)婚的事?!?/p>
反正傅家在A市只手遮天,實(shí)在不行,傅二公子直接把喜歡的姑娘綁到身邊強(qiáng)制愛不行嗎?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莫名其妙氣了人家三年,也沒見人家有什么反應(yīng)。
“爺爺不是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他是放心不下你,想看到你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