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觀的深夜,竹樓的油燈把影子拉得老長。
林小川坐在八仙桌前,攤開蘇月的筆記。糖糖用放大鏡照著信背的字:“‘血煞殘卷’藏在終南山陰脈的‘螢火洞’,洞門用生魂釘封著…要開洞,需要‘七盞螢火燈’,每盞燈里是極純的生魂光。”
“螢火燈?”陳雨趴在桌上看,“我爺爺說過,螢火燈是用山間最純的螢火蟲的光做的,能引生魂回家…但這里的‘生魂光’,應(yīng)該是小寶那種干凈的生魂!”
十師姐從抽屜里翻出個鐵盒,里面裝著小寶的木頭梆子:“我收集了七個生魂的小物件!小寶的梆子、便利店糖糖的白玫瑰、圖書館的黑皮筆記…每個都帶著極純的光!”
白九的阿影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扒拉著林小川的太初佩——玉佩的光映在筆記上,浮現(xiàn)出個地圖,標著“螢火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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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的螢火洞在陰脈深處,洞口爬滿了野葛,像道綠色的門簾。林小川扒開葛藤,看見洞門上釘著七根生魂釘,釘身刻著“血煞宗”的咒文。
“用螢火燈!”糖糖舉起小寶的梆子,“它帶著小寶的光!”
林小川將梆子按在釘上,太初光順著釘身蔓延。第一根釘“咔”地脫落,露出個小凹槽——正好能放陳雨的符紙(她畫的靜心符,帶著她的光)。
陳雨把符紙塞進凹槽,第二根釘脫落了。十師姐把白玫瑰放進去,第三根釘?shù)袅恕弑K“螢火燈”依次放入,洞門“轟”地開了。
洞里泛著幽藍的光,巖壁上嵌著無數(shù)螢火蟲的殼,中央擺著個青銅匣,匣蓋上刻著“血煞殘卷”。
“小心!”蘇清瑤的聲音從洞外傳來,“赤練的殘黨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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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突然傳來打斗聲。林小川沖出去,看見三個穿黑斗篷的人正圍攻蘇清瑤和顧長安。為首的女人摘下面罩,竟是赤練的師妹!她脖子上也有蛇形胎記,眼里閃著瘋狂:“殺了小道士,血煞宗就能重生!”
“想動我小川哥哥?”十師姐甩出一把爆符,符紙在半空炸成金雨,“先過我這關(guān)!”
白九的阿影撲向女人的手腕,五師姐的雪貂鉆到她腳邊,用碎玉絆她——活尸們被打得東倒西歪,女人尖叫著扔出把淬毒匕首,直刺林小川的心臟!
“小川!”
糖糖撲過來,替他擋住了匕首。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裙,太初佩的光突然暴漲,把匕首燒成了灰。
“糖糖!”林小川接住她,手忙腳亂地按她的傷口,“你怎么樣?”
糖糖笑了,臉色蒼白卻眼睛發(fā)亮:“我沒事…太初光感應(yīng)到了我的光,傷口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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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的青銅匣“咔”地開了。林小川取出殘卷,上面寫著:“血煞之主,需以極惡之魂養(yǎng);太初之主,需以極善之魂育?!?/p>
他望向洞外——十師姐正給糖糖包扎,陳雨在給阿影擦爪墊,蘇清瑤和顧長安在押解殘黨,五師姐的雪貂叼著碎玉跑過來,往他兜里塞了顆陳皮糖。
“極善之魂…”林小川輕聲念,“原來這就是太初光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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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云觀的山路上,月亮像顆洗干凈的銀紐扣。糖糖靠在林小川肩上,手里攥著小寶的梆子:“我想把媽媽的筆記和殘卷整理成《生魂志》,寫所有干凈的光?!?/p>
陳雨蹦跳著走在前面,發(fā)梢的桃木簪閃著光:“我要畫更多符,每張都寫‘愿生魂歸鄉(xiāng)’!”
十師姐挽著林小川的另一條胳膊,往他兜里塞了把橘子糖:“我要煮十鍋酒釀圓子,一鍋給一個發(fā)光的人!”
林小川望著這群人,突然笑了。
原來最厲害的“光”,從來不是玉里的,是人心底的。
是十師姐的糖、糖糖的筆、陳雨的符,是阿影的尾巴、雪貂的爪子、小寶的梆子,是所有愿意為彼此亮著的燈,把這世間的暗,照成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