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腳步頓住了。
他轉身時，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慌亂。
“那你們也只能追回這一小部分錢，你會不會想要把我摁在這兒吧？”
沒等他慌不擇路地想要逃離客廳，我和黃發(fā)女幾個就將他死死摁住。
“呵，原本沒有這個想法，但你這么一說就有了?！?/p>
我們將他五花大綁，然后隨意丟在客廳角落。
五個人圍著這張小小的茶幾，開始商討起下一步的行動。
第二天，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盡，商業(yè)街的LED大屏上仍在循環(huán)播放著男主播的道歉視頻。
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對面廣場上聚集的人群。
他們舉著熒光手幅，臉上畫著愛心標志，像舉行某種宗教儀式般圍成一圈。
“都是黑粉的陰謀！”扎著雙馬尾的女孩踩在花壇邊緣，手里的擴音器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
“江河哥哥一定是被陷害的。”
我注意到她背包上掛著的應援徽章已經掉漆，那是三年前的限量款。
林小雨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不自覺地也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鑰匙扣。
那里原本也掛著同樣的徽章。
“讓一讓?！?/p>
一個穿JK制服的女生粗暴地撞開我們，懷里抱著剛打印的澄清海報。
墨跡未干的紙張蹭在林小雨的白襯衫上，留下幾道藍色的痕跡。
黃發(fā)女小雅帶著她的姐妹們逆著人群走來，懷里抱著厚厚的牛皮紙袋。
“印了500份?！?/p>
她喘著氣把紙袋遞給我。
“按你說的加的水印和二維碼。”
我掏出一張傳單。
銅版紙在晨光上微微反光，右上角防偽鐳射標閃著冷光。
這是老張聯系的印刷廠特質的，連紙張克數都可以和對方的海報保持一致。
可沒發(fā)一會兒，小雅就沮喪地踢著石子過來。
“根本沒人看?！?/p>
她向我苦澀道。
她剛被三個粉絲圍攻，精心打理的黃色卷發(fā)都被抓得亂七八糟。
我看著她手里被撕碎的傳單，突然有了主意。
“芝芝，把投影儀架起來?！?/p>
正午的陽光穿過梧桐葉間隙，在廣場中央投下頒布的光影。
我們將傳單的內容投影在商場的外墻上，6m高的證據鏈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替身演員的編號工，分紅合同的紅色指紋印等等。
無一不展示了這一個網紅做的背后事情，到底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人群開始騷動。
一個戴鴨舌帽的男生突然沖上前，用身體擋住投影光源。
“這是偽造的。”他歇斯底里地大喊，袖口露出和男主播同款的手鏈。
林小雨突然走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卷起他的袖子。
果不其然，那個男生手臂內側也有條蜈蚣般的疤痕。
周圍還殘留著熒光筆寫的江河兩個字。
又是一個替代品，這公司難道是想把所有人都整成那個樣子嗎？然后統(tǒng)治世界？
廣場突然安靜下來，那個男生踉蹌著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易拉寶。
他不顧眾人的目光，匆匆就要跑走。
倒下的立牌上，男主播的笑臉被他踩出裂痕。
這一次簡單地揭露了一些男主播的真面目，但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