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杰尼亞時，沒有任何人阻攔。背后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導購和路過的顧客眼中殘留的、如同目睹了某種原始神跡般的巨大震撼！
購物中心的鐘表專區(qū)在二層盡頭。
明亮的射燈如同舞臺追光，將一塊塊精巧昂貴的時光造物映照得熠熠生輝?？諝饫锸琼敿壓辖?、特種玻璃和潤滑油混雜成的冰冷科技氣息。
林寶的目光沒有流連在那些設(shè)計繁復、鑲滿寶石的奢華女表上。他的視線如同精準的導航，瞬間鎖定了勞力士專區(qū)櫥窗的深處！那里靜靜地躺著一塊造型極致簡潔的潛水款腕表——綠水鬼！
幽暗深邃如湖水的翠綠色陶瓷圈口，在強光下折射出迷幻卻又極其沉穩(wěn)內(nèi)斂的光澤。精鋼表鏈的每一個鏈節(jié)都泛著冰冷的機械切割精度。旋轉(zhuǎn)外圈頂端的鉑金刻度閃著極其細微的啞光。通體沒有任何多余裝飾，卻透著一股深海般的、永恒凝練的強大力量感和低調(diào)張揚的身份隱喻。
“這塊！給我！”林寶的手指如同帶著風雷，隔著光潔明亮的展示柜臺，直接指向那塊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迷人幽綠色澤的綠水鬼！
柜臺后那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打著精致領(lǐng)結(jié)的中年男店員，臉上原本公式化的、待價而沽的從容微笑，在目光觸及林寶的第一時間就凍結(jié)、碎裂！
又是破舊臟污的運動鞋！單薄皺巴的T恤！手臂和手指上那些刺眼的劃痕和沾染的污垢！再加上那個隨意挎在臂彎、與他整體氣質(zhì)格格不入、卻也價值不菲的購物紙袋！中年店員的瞳孔深處瞬間閃過劇烈的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荒謬感！他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懷疑自己的眼睛或者眼前的監(jiān)控探頭出了問題——怎么會有人這樣進來？！這算什么行為藝術(shù)？
然而，林寶根本不給對方消化的時間。如同在剛才的杰尼亞一樣，極其不耐煩的、帶著絕對命令的口吻：“拿！出來！試！”
三個短促的單詞，如同子彈射出！
男店員渾身一僵！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的震動，但那眼神卻再也無法保持平視，里面混雜著強烈的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蔑視。他最終還是動作僵硬地打開了那個沉甸甸如同小型保險柜的玻璃展柜。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塊表盤如同微縮深海的、閃爍著幽冷綠光的腕表。
當那塊冰冷的、分量十足的金屬觸感纏繞上林布滿細密傷口的手腕時，林寶身體猛地一震！不是因為價格，而是因為那種質(zhì)感！
冰冷！沉重！堅硬！
如同纏上了一條小型的、由精密機械鍛造而成的金屬毒蛇！表冠邊緣鋒利的棱角輕輕摩擦著他手腕新生的淡粉色傷痕，帶來一絲清晰的刺痛！那種冰冷的、充滿絕對質(zhì)感的重量，如同某種實質(zhì)性的枷鎖，瞬間錨定了某種超越想象的、由金與石構(gòu)成的身份認同！
翠綠色的陶瓷圈口折射著頭頂射燈冰冷的金屬光芒。
太配了！這冰冷的沉重，這內(nèi)斂的光芒！這就是力量！
“戴著！結(jié)賬！”林寶的聲音斬釘截鐵，甚至沒看第二眼！眼神死死釘在手腕上那塊冰冷沉重的幽綠時計上，仿佛在欣賞一件剛剛?cè)谌胨眢w的新生肢體！
男店員喉嚨干澀地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報出一個足以讓普通工薪階層瞠目結(jié)舌的數(shù)字（遠超那套頂級西裝和配件的總和）?？粗謱毮呛敛谎陲椀膶Ｗ⑸踔翈еc著迷的眼神，他心中的荒謬感和懷疑達到了頂峰——這瘋子難道真的要買？
他話音剛落，林寶的動作已經(jīng)再次同步！
那只傷痕累累的手，再次伸向了自己運動褲的口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掏出來的，同樣是一沓厚厚的、嶄新的、邊緣能刮破空氣的百元大鈔！比在服裝店時那一沓更厚實！份量更沉！
又是一聲沉悶的、充滿力量感的拍擊！厚厚一沓鈔票再次如同小山般砸在光潔的玻璃柜臺上！
“多的不用找！”
男店員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瞳孔里的驚愕、荒謬、懷疑，瞬間被鋪天蓋地的巨大金錢沖擊徹底碾碎！只剩下一種純粹的、面對無法理解現(xiàn)象的震撼和……敬畏！他張著嘴，甚至忘記了職業(yè)微笑，手幾乎是微微發(fā)抖地拿起那一沓沉甸甸的新鈔，開始僵硬地清點、驗鈔。
結(jié)賬。那塊冰冷的翠綠金屬蛇徹底鎖死在他的手腕上。
走出表店。換上那套價值不菲、面料如同水銀般順滑的頂級灰西裝（西裝內(nèi)的吊牌甚至都沒剪），深棕色皮帶扣著合適的孔位。將那同樣奢華的公文包拎在同樣布滿小傷口的左手中（觸感溫潤冰涼）。
站在明亮晃眼的購物中心巨大走廊中央的落地鏡前。
鏡中的男人已然大變樣。裁剪完美的頂級西裝勾勒出比想象中略顯單薄卻足夠挺拔的身形。深邃的水銀灰面料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低調(diào)奢華光澤，在燈下如同流動的水銀。手腕上那塊幽綠色潛航者的冰冷光芒，是唯一恰到好處的張揚點綴。左臂彎挎著那款深棕色、毫無多余裝飾的頂級公文包。整體風格：內(nèi)斂，冷硬，帶著一股由真金白銀賦予的絕對質(zhì)感沉重力。
然而。鏡子里的臉卻依舊蒼白，眼眶下泛著濃重的青黑，嘴唇干裂。眼神里沒有屬于這個階層的從容與精明，反而充滿了疲憊的血絲以及一種近乎瘋狂攫取后仍未得到滿足的虛浮空洞。
一身名牌，卻套在一個散發(fā)著靈魂透支與撕裂氣息的軀殼之上。如同一件頂級華服，包裹著一具剛從戰(zhàn)場負傷的冰冷軀體。
新衣的嶄新氣息、頂級皮具的皮革清香混合著皮膚表層殘留的淡淡血腥和消毒水氣味，形成一股極其怪異的復雜氣息。包裹在這身行頭下的身體，每一寸肌肉的細微動作都會扯動那些密密麻麻遍布的細小傷口，帶來細碎的神經(jīng)刺痛。大腦的鈍痛如同沉重的磨盤，壓迫著思考能力，帶來一種昏昏沉沉的飄浮感。胃袋空空，伴隨著因低血糖和透支產(chǎn)生的陣陣眩暈。
享受……
林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嚨里像是著了火。他需要一個地方……能坐下的地方……能吃最貴的東西的地方……能喝醉的地方！然后用酒精和美食，把昨晚那地獄般的景象沖走！把靈魂深處那片黑暗的、被金錢填滿也依然空虛的角落……狠狠淹沒！
目標精準鎖定！商場最高層，那家以“云端視野，極致美食”為噱頭的奢華景觀餐廳。
巨大的玻璃窗如同沒有邊框，視野開闊得幾乎令人眩暈。整個城市如同精致的微縮模型被盡收眼底。大江如銀帶，遠處橋梁如同虹霓。正是華燈初上時分，萬家燈火如同倒置的星河，在窗外的無邊夜色中璀璨流淌。
精致的白色桌布鋪在巨大的餐臺上。冰冷的銀質(zhì)餐具在柔和光線下反射著細碎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高檔食材油脂香氣、昂貴的香薰和某種屬于精英場合特有的距離感氛圍。
侍者穿著筆挺的制服，動作優(yōu)雅流暢地將菜單遞上。那是一本厚重、制作如同藝術(shù)品的冊子，封面是觸感溫潤的深色皮革。翻開內(nèi)頁，華麗的菜品圖片旁標注著一個個足以讓人心跳加速的數(shù)字。侍者面帶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卻在林寶落座的瞬間，不易察覺地掃過他手腕上那塊在靜謐光線下流轉(zhuǎn)著幽綠光澤的潛航者以及那件剪裁卓越的深灰色西裝——然后，停留在他略顯蒼白的臉色、眼下的青黑，以及那緊握菜單骨節(jié)發(fā)白（或許是因為疼痛）的手指上。判斷迅速形成：年輕新貴，但……狀態(tài)不佳？
林寶根本無心細看那些如同藝術(shù)品的擺盤和拗口的外文菜名。巨大的饑餓感和強烈的眩暈感占據(jù)主導。他甚至連前菜、主菜的程序都懶得管。手指帶著不耐，直接在菜單最昂貴的肉類主菜區(qū)域上亂戳！
“這個和牛！這個神戶！都上！最大份量！”聲音帶著虛浮的急切。
接著是酒水單。同樣直接鎖定最后幾頁那些年份古老、標注著天文數(shù)字的收藏級紅酒。“這瓶！打開！”手指幾乎戳裂了精美的酒頁。
又看到下面單獨開列的、單價同樣令人咋舌的頂級威士忌。“那瓶山崎25！也開！”
侍者臉上的笑容有一剎那的僵硬，似乎想確認是否真的要點價格如此高昂且風味截然不同的三種頂級酒水（紅酒、日威、干邑），而且還是兩個人（林寶自己）？這幾乎是暴殄天物且極其浪費金錢的行為。但看到林寶手腕上那塊冰冷的幽綠色澤和此刻強硬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只是更加恭敬地躬身：“好的先生，馬上為您準備。”轉(zhuǎn)身迅速離去安排傳菜。
第一口冰鎮(zhèn)過的頂級威士忌（山崎25）入口！
冰球撞擊昂貴的水晶杯壁，發(fā)出清脆的低鳴。琥珀色的酒液帶著強烈的木質(zhì)、雪莉桶、東方香料和難以言喻的復雜果香氣息。那冰涼醇厚的液體接觸滾燙的口腔，瞬間激蕩起一片奇異的暖流，混合著辛辣和沉郁的芬芳炸彈，沿著干澀灼痛的喉嚨一路滾下！
“哈——”林寶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短促而滿足的吐息。這濃烈酒液帶來的熱流和強烈的味覺沖擊，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熨燙著干涸冰冷的靈魂！昨晚那地獄般的冰冷、疲憊、恐懼以及強行撕裂規(guī)則的反噬劇痛……似乎都被這滾燙醇厚的液體瞬間沖淡了幾分！
刺激！強烈的感官刺激直沖大腦皮層！壓抑了多年的欲望和積累的報復性情緒在這一刻被點燃！
還要！更多！更強的刺激！
他幾乎將杯中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冰球撞擊在牙齒上帶來清晰的觸感！強烈的酒精迅速在胃袋里擴散、點燃！眩暈感伴隨著一種奇異的亢奮迅速升騰！
侍者適時帶著完美的微笑開始布菜。
昂貴的餐刀切開如同頂級大理石般紋理清晰的頂級牛肉！滾燙的肉汁混合著油花瞬間流淌在冰冷的白瓷盤上！帶著濃郁黃油香氣的香氣分子猛烈地鉆入鼻腔！他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將巨大、滾燙、幾乎入口即化的牛肉塊塞進口中！高溫燙得口腔黏膜緊縮，但脂肪的肥美和肉質(zhì)的細膩香甜瞬間爆炸開！
與此同時，頂級的紅酒（帕圖斯？）在高腳杯中優(yōu)雅地旋轉(zhuǎn)，侍者恰到好處地為他斟酒。那深邃如寶石的紫紅色液體帶著黑醋栗、松露和潮濕泥土的復雜氣息入口。
濃郁！厚重！極其單寧的酒體帶來強烈的口腔收斂感（澀感）！與他此時粗暴吞咽的熱牛肉和口中殘留的濃烈威士忌余味激烈碰撞！
醇香、肥膩、辛辣、厚重、酸澀、滾燙……無數(shù)極致甚至有些沖突的滋味在口腔中混戰(zhàn)！每一次咀嚼和吞咽都像是一場感官的爆炸！
好吃！
林寶大腦里只剩下這個粗糲原始的念頭！他貪婪地、不計后果地往口中塞著滾燙的牛肉、冰冷的海膽魚子醬塔、甚至顧不上用面包蘸取那些精心調(diào)制的頂級醬汁！動作粗暴得近乎失態(tài)！昂貴的西裝前襟甚至沾上了一小片噴濺的紅酒漬！
冰涼的頂級紅酒、滾燙的牛肉、濃烈的威士忌……不同的溫度、不同的烈度在脆弱的胃壁中激烈地攪拌、發(fā)酵！
一股強烈的、混雜著惡心與亢奮的嘔吐感猛地涌上喉頭！他立刻抓起旁邊倒?jié)M冰鎮(zhèn)威士忌的酒杯，又是一大口冰涼辛辣的液體強壓下去！
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但一種無法形容的、由失控的暴飲暴食和高度酒精疊加帶來的、近乎眩暈的迷幻快感也同時升騰而起！如同一層帶著麻醉感的溫暖輕紗，漸漸包裹住疲憊痛苦的靈魂，隔離了昨晚血腥暴力的噩夢和身體深處的警報！
他靠在柔軟奢華的椅背上，眼神開始有些發(fā)飄。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在視野中旋轉(zhuǎn)、拖曳出迷離的光軌。腕上冰冷的金屬沉重感卻依舊那么清晰。
還不夠……缺少了些什么……
就在這思緒飄散、酒精和胃中油膩翻江倒海的臨界點。
一個穿著高級會所統(tǒng)一訂制旗袍的高挑身影，如同自帶光源般，無聲地靠近了他這略顯狼狽的餐桌區(qū)域。
那旗袍是極其正宗的濃紫色緞面，燈光下流轉(zhuǎn)著如同流淌的醇厚葡萄酒液般的光澤。胸口處是精致的同色盤扣。開叉處很高，保守估計到大腿根部上方至少三寸的位置。走動間，裹在深黑色包芯絲襪中的長腿肌膚若隱若現(xiàn)，緊繃的、光滑如釉質(zhì)般的絲襪表面在餐廳柔光下閃爍著極其細微的啞光光澤。每一個步幅都經(jīng)過嚴格拿捏，步距均勻，足尖的每一步點地都帶著一種無聲的韻律和恰到好處的力量感，無聲無息，如同貓科動物踩過綿軟厚實的地毯。足下是一雙漆皮細跟高跟鞋，尖端反射著冰冷銳利的寒光。
白小雨。
她的妝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膚色是刻意保養(yǎng)出的、毫無瑕疵的冷白。一頭垂順的黑發(fā)在腦后梳成一個一絲不茍、服服帖帖的低髻，幾縷看似不經(jīng)意垂下的發(fā)絲都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勾勒著臉頰柔和的線條。但最能區(qū)分她與此前任何人的，是她的氣質(zhì)。
眼神清澈！一種如同精心培育的溫馴羔羊般的純凈眼神！沒有絲毫風塵從業(yè)者的刻意嫵媚、討好或老練。那眼神甚至帶著一絲剛出校門不久的、未經(jīng)世事的懵懂和一點點強撐出來的鎮(zhèn)定。恰到好處地配合著她那玲瓏有致、被修身紫色錦緞緊緊包裹的曲線，以及行走間繃緊的黑色絲襪長腿勾勒出的、充滿原始誘惑力的線條——這種極致對比帶來的沖擊力，遠勝任何直白的妖嬈！
清純到骨子里的臉，配上妖嬈到極致的曲線和穿著，以及那種刻意訓練出的純凈眼神與無聲勾引的步態(tài)……組合成一杯致命的毒酒。
她走到林寶桌旁約一步之遙站定。雙手在小腹處交疊，姿態(tài)無可挑剔。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頷首，長長的睫毛垂下，如同林間受驚的小鹿，溫順地看著自己漆皮尖頭高跟鞋的鞋尖。整個動作和姿態(tài)都清晰地傳達著同一個信息：我是被挑選的禮物，被安排來到您身邊。
餐廳經(jīng)理早已悄悄退開幾步。柔和的背景音樂流淌著。這片區(qū)域只剩下林寶粗重的呼吸（尚未平復）和空氣中彌漫的頂級酒香、油脂氣息。
酒精刺激下，林寶的視線原本有些渙散。此刻卻被這突兀出現(xiàn)的、帶著極致對立沖突的誘惑影像狠狠抓住！那身緊繃的紫色旗袍下，如同熟透蜜桃般的飽滿曲線，那繃緊得幾乎能看到腿部肌肉輪廓的黑色絲襪光澤，那低垂眼瞼下長長的睫毛……所有感官都被那套著頂級綢緞和黑色絲襪的、活色生香的身體瞬間點燃！
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嗅到了最甜美的血漿氣息！
他的喉結(jié)上下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一股混著酒氣、血氣和欲火的灼熱氣流猛地頂向胸口！被酒精麻痹的痛覺似乎瞬間消失無蹤！只有一種最原始的攫取和占有的沖動！
他甚至沒問名字！沒問規(guī)則！那只布滿細小傷痕、剛才還在笨拙切割牛排的手，猛地抬起！動作因為醉意和急切甚至有些失控的粗暴！直接抓向白小雨纖細的、裹在緊身紫色旗袍料子下的手腕！
“過來！”聲音因為強烈的占有欲而嘶啞變調(diào)！
白小雨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粗魯動作驚到了！身體微微一顫！像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白皙的手腕（隔著柔軟的緞面）被那只粗糙、布滿細小傷痕的大手攥住，有些輕微的刺痛！她那雙一直刻意維持著的清澈純凈的眼眸深處，終于掠過一絲極其短暫、難以捕捉的慌亂！如同平靜湖水被突然投入的石子驚起漣漪！但這慌亂只是一瞬間！溫順如羔羊的表情立刻占據(jù)了上風，強行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她順從地、極其自然地借著林寶拉扯的力量，向前傾身一小步，順勢在他旁邊那張巨大的扶手椅上滑坐了下來！動作絲滑連貫，仿佛排練了千百遍！
柔軟的錦緞旗袍下的溫熱肢體，隔著同樣絲滑的頂級羊毛西褲布料，與他緊繃的大腿緊密地貼在了一起！那溫度！那柔軟中帶著驚人彈性的觸感！
瞬間！
林寶全身僵硬！像被百萬伏高壓電瞬間貫穿！所有被酒精麻痹的神經(jīng)末梢在同一時間瘋狂復活！
指尖殘留的傷口刺痛仿佛消失了！小腹深處爆開一團熾烈的火球！大腦里一片空白！只剩那個裹在紫色錦緞下、無比柔軟有彈性、緊緊貼靠在他腿側(cè)的完美臀部曲線！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薄薄的旗袍料子下肌膚的溫度！能聞到一股極其淡雅、如同雨后梔子花混合著一點白麝香的體香從那溫順低垂的發(fā)髻后散發(fā)出來！
酒！更多的酒！
他幾乎是失去理智地抓起那杯剛剛被喝掉一小半的山崎威士忌！帶著強烈侵略和占有欲的目光狠狠釘在身邊那個微微低著頭、露出白皙頸部和柔順發(fā)髻弧度的側(cè)影上！另一只手竟然有些粗暴地、試探性地、帶著純粹雄性生物的好奇和壓迫感，順著自己大腿外側(cè)同樣絲綢般順滑的西褲布料，極其緩慢地向上摸索過去，目標是……那緊緊包裹著無比誘人臀線邊緣、質(zhì)感奇特（滑膩緊繃到極致的絲襪）的紫色錦緞旗袍開叉下的……大腿后側(cè)邊緣！
“喝！”
他把滿滿一杯冰涼的威士忌塞向白小雨！動作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頂級羊絨西褲和緊身旗袍的面料瘋狂傳遞！那只向上緩慢移動的、布滿細小傷口的、帶著血腥和酒精味道的、粗糙的大手！
白小雨的身體明顯繃緊了！甚至微微戰(zhàn)栗！垂在腿邊的、那只林寶沒抓住的手，指尖因為緊張無意識地揪緊了自己紫色旗袍下擺柔滑的緞面褶皺！那雙刻意維持純凈無辜的眼眸深處，一絲隱藏不住的厭惡和恐懼迅速閃過！她的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婉拒的話……
就在這時！
一滴！一滴濃稠、粘膩、散發(fā)著無比新鮮鐵銹腥氣的深紅色液體！毫無征兆地！重重地滴落在雪白無瑕的餐廳白色亞麻桌布上！
就在林寶準備將酒杯強硬地塞給白小雨，另一只充滿侵略意圖的手即將觸摸到那緊繃光滑的絲襪邊緣的瞬間！
滴答！
鼻間一股溫熱的暖流毫無征兆地奔涌而出！
林寶猛地怔??！剛剛被酒精點燃的狂熱情欲如同被當頭澆下一盆冰水！那只向上摸索的手也瞬間僵停在距離那光滑錦緞包覆下的誘人臀腿曲線不到一寸的冰冷空氣中！
他下意識地抬頭！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霓虹燈光迷離旋轉(zhuǎn)。
餐廳角落里輕柔流淌的音樂聲似乎被無限拉長。
他抬起那只布滿細小傷口、沾著酒漬的手，顫抖著，無比緩慢地抹過自己的人中部位。
指尖所觸！
一片溫熱、粘稠、散發(fā)著濃郁腥氣的……刺目的殷紅！
新鮮的鼻血！
正順著他的指縫，溫熱地、不可抑制地緩緩流淌而下！
一滴滴，滴在面前雪白冰冷的餐盤邊緣，也滴在了那象征著嶄新身份、如同凝固水銀般的頂級西裝的灰衣襟之上。
如同雪地上怒放的死亡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