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那一聲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yán)的“住手”，如同在滾沸的油鍋中投入了一塊寒冰，瞬間讓鷹愁澗谷口外那片修羅場般的氣氛為之一滯。正準(zhǔn)備揮刀屠戮手無寸鐵流民的幾名馬匪，動作都僵硬了剎那，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那些蜷縮在地上、閉目等死的流民們，也仿佛在絕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紛紛抬起布滿驚恐與期盼的臉龐。
峭壁之上，李青云的身影并未完全顯露，他巧妙地利用了巖石和稀疏的灌木作為掩護，只讓自己的聲音清晰地傳達(dá)到下方的每一個人耳中。他知道，此刻的他，越是神秘，便越能讓敵人忌憚。
“哦？上面還有喘氣的？”那名滿臉絡(luò)腮胡、獨眼閃爍著兇光的馬匪頭目，顯然也沒料到這看似荒涼的山谷中竟然還藏著人。他勒住馬頭，瞇起那只獨眼，朝峭壁上方打量了片刻，卻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他獰笑一聲，用手中的彎刀指著下方瑟瑟發(fā)抖的流民，又指著峭壁，厲聲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有種就給爺爺滾下來！再敢多說一句廢話，老子先宰了這些肥羊，再把你們一個個從老鼠洞里揪出來，剝皮抽筋！”
他身后的數(shù)十名馬匪也紛紛鼓噪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發(fā)出陣陣怪叫，試圖用聲勢壓倒可能存在的敵人。
李青云心中冷笑，聲音卻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一群只敢對手無寸鐵的婦孺下手的廢物，也配自稱‘好漢’？你們沙狼幫的名頭，就是靠欺凌這些可憐人掙來的嗎？”
他故意點出“沙狼幫”的名號，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并非對他們一無所知。
那獨眼龍頭目聞言，獨眼中兇光更盛，但心中卻也多了幾分警惕。對方竟然知道他們的來歷，而且聽口氣，似乎并不怎么把他們放在眼里。難道這山谷里，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或者埋伏？
“哼！少他娘的廢話！”獨眼龍頭目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老子不管你們是什么人！這片地界，是我們沙狼幫的地盤！這些流民，也是我們沙狼幫的‘獵物’！識相的，立刻滾出來，將你們所有的糧食、財物、還有女人，都乖乖獻上！否則，休怪爺爺?shù)断聼o情！”
李青云沒有理會他的叫囂，而是朗聲道：“我再說一遍，立刻放了這些無辜的流民，帶著你的人，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否則，今日此地，便是你們沙狼幫的埋骨之所！”
他的聲音并不算洪亮，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以及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自信。配合著峭壁上方那若隱若現(xiàn)、不知深淺的埋伏，竟讓那些久經(jīng)殺戮的馬匪，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壓力。
獨眼龍頭目心中念頭急轉(zhuǎn)。他此番前來，本是追尋一股之前在附近劫掠了他手下商隊（他自己定義的）的“肥羊”，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這群流民，本想順手牽羊，撈點油水，再抓幾個女人回去快活快活，卻沒想到，竟然踢到了一塊鐵板。
對方藏身于險峻的峭壁之上，居高臨下，占盡地利。自己這邊雖然人多馬眾，但在這狹窄的谷口地帶，騎兵的優(yōu)勢根本無法發(fā)揮。如果對方真的有什么厲害的埋伏，比如大量的弓箭手，或者傳說中那些官府用來守城的“神臂弓”、“床子弩”之類的玩意兒，那他們這幾十號人，恐怕還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頭領(lǐng)，怎么辦？這幫家伙好像不好惹啊！”一個稍顯年輕的馬匪湊到獨眼龍頭目身邊，有些不安地說道。
“慌什么！”獨眼龍頭目瞪了他一眼，但心中的忌憚卻更深了。他咬了咬牙，決定先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
“上面的朋友，既然你們也是道上混的，就該知道‘各讓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豹氀埤堫^目換上了一副略顯緩和的口氣，“我們沙狼幫，也不想與各位結(jié)下死仇。不如這樣，這些流民，我們可以放一半給你們，剩下的我們帶走。至于財物嘛咱們可以商量著來。如何？”
李青云聞言，心中冷笑。這馬匪頭子，倒也狡猾，竟然還想討價還價，甚至還想用流民的性命來作為籌碼。
“商量？”李青云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我給你們的，只有兩條路！第一，立刻滾！第二，死！”
“你！”獨眼龍頭目被李青云這毫不留情的強硬態(tài)度給噎得夠嗆，獨眼中兇光再次暴射，“不知死活的東西！真以為爺爺怕了你們不成？！小的們，給我上！先宰了那幾個礙眼的老家伙！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奈我何！”
他這是被逼到了墻角，準(zhǔn)備用流民的性命，來逼迫李青云他們現(xiàn)身，或者徹底撕破臉皮！
幾名早就按捺不住的馬匪，怪叫一聲，再次揮舞著彎刀，沖向了那些驚恐萬狀的流民！
“冥頑不靈！”李青云的聲音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小五！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他話音未落，只聽“嗖——咻！”一聲尖銳的破空呼嘯，一支燃燒的箭矢，如同憤怒的火鳥，拖著一道耀眼的尾焰，從峭壁上方一處極為隱蔽的射擊孔中疾射而出！
這支箭，并非射向那些馬匪，也不是射向流民，而是射向了距離馬匪隊伍不遠(yuǎn)處，一堆早已被李青云暗中布置好的、浸滿了油脂的干枯草料！
“轟！”
火星濺落，那堆草料瞬間被點燃，熊熊的火焰沖天而起，伴隨著滾滾的濃煙，迅速形成了一道火墻，恰好擋在了那幾名試圖沖向流民的馬匪面前！
突如其來的大火，讓馬匪們都是一驚，戰(zhàn)馬也受驚不小，紛紛嘶鳴著向后退卻。
緊接著，又是“嗖！嗖！嗖！”數(shù)聲弓弦震響，三支寒光閃閃的鐵羽箭，如同索命的毒蛇，從不同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zhǔn)地射向了那三名沖在最前面、距離火墻最近的馬匪！
“噗！噗！噗！”
三聲利器入肉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那三名馬匪連慘叫都未能發(fā)出一聲，便應(yīng)聲栽下馬背！一人被射穿了咽喉，一人被射中了面門，還有一人則被洞穿了心窩！鮮血狂飆，瞬間斃命！
這精準(zhǔn)而致命的箭術(shù)，以及那神出鬼沒的攻擊角度，讓所有馬匪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甚至都沒看清，箭是從哪里射出來的！
“是是神箭手！”有馬匪驚恐地叫道。
獨眼龍頭目也是臉色大變！他知道，能有如此箭術(shù)的人，絕非等閑之輩！而且，對方顯然早有準(zhǔn)備，這火墻一起，不僅阻斷了他手下的攻勢，還擾亂了他們的陣型，更重要的是，那濃煙一起，他們這些在下風(fēng)口的人，視線和呼吸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咳咳他娘的！上面到底有多少人？”獨眼龍頭目一邊揮手驅(qū)趕著嗆人的濃煙，一邊驚疑不定地吼道。
李青云的聲音再次從峭壁上方傳來，帶著一絲戲謔和冰冷：“我說過，今日此地，便是你們的埋骨之所！這只是給你們的一個小小警告！如果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箭下無情！”
為了配合李青云的“恐嚇”，峭壁之上，突然響起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的“叮當(dāng)”之聲，仿佛有無數(shù)的伏兵，正在蓄勢待發(fā)！
這自然是李青云讓狗子和另外幾個（假設(shè)已存在的）鷹愁澗成員，故意弄出來的動靜。雖然人少，但在這山谷之中，聲音被放大和反射，聽上去倒也頗有幾分聲勢。
獨眼龍頭目心中更是驚疑不定。他雖然兇悍，卻不愚蠢。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手段狠辣，虛實難料。如果真的為了這些不成氣候的流民，而讓自己這點家底折損在這里，那可就太不劃算了。
“頭領(lǐng)我們我們還是先撤吧？”一個馬匪顫聲說道，“這地方太邪門了！那些家伙藏在上面，我們在下面，根本就是活靶子啊！”
其余的馬匪也紛紛附和，顯然都被剛才那幾手神出鬼沒的攻擊給嚇破了膽。
獨眼龍頭目咬了咬牙，心中充滿了不甘和屈辱。他縱橫戈壁多年，還從未吃過這樣的暗虧！但他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既然敢如此強硬，必然有所依仗。
“上面的朋友！”獨眼龍頭目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高聲喊道，“今日之事，算我們沙狼幫栽了！我們這就離開！還望各位高抬貴手，日后山高水長，我們后會有期！”
說完，他也不等李青云回話，便猛地一撥馬頭，厲聲喝道：“撤！都給老子撤！”
數(shù)十名馬匪如蒙大赦，紛紛調(diào)轉(zhuǎn)馬頭，也顧不上那幾個被射殺的同伴尸體，狼狽不堪地向著來路狂奔而去，轉(zhuǎn)眼之間，便消失在了戈壁灘的盡頭。
看著那些馬匪如同喪家之犬般逃離，峭壁下方的流民們，都爆發(fā)出了一陣喜極而泣的歡呼！他們從絕望的深淵中被拉了回來，對峭壁上方那位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恩公”，充滿了無盡的感激和敬畏。
峭壁之上，李青云也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沙狼幫吃了這么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但至少，他們成功地化解了眼前的危機，也救下了這些無辜的流民。
“狗子，去通知鐵牛，讓他帶人下來，打掃戰(zhàn)場，救助那些流民。小五，你繼續(xù)在上面警戒，以防馬匪去而復(fù)返。”李青云沉聲吩咐道。
很快，鐵牛便帶著幾個（假設(shè)已存在的）鷹愁澗的青壯，從谷內(nèi)沖了出來。他們先是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rèn)馬匪已經(jīng)走遠(yuǎn)，才開始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驚魂未定的流民。
這些流民約有四五十人，大多是老弱婦孺，只有七八個面帶菜色的青壯男子。他們蜷縮在一起，用恐懼而又帶著一絲希冀的目光，看著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救命恩人”。
李青云也從峭壁上走了下來。當(dāng)那些流民看到他一身粗布衣衫，面容雖然年輕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時，都紛紛跪倒在地，叩頭不止。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恩公大仁大義，我等永世不忘！”
李青云連忙上前，將一位領(lǐng)頭模樣的老者扶起，溫聲道：“老丈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我等應(yīng)盡之義。大家一路逃難辛苦，想必也餓壞了，我們這里有些粗茶淡飯，還請各位不要嫌棄?！?/p>
他示意鐵牛和狗子，將他們事先準(zhǔn)備好的熊肉干和清水，分發(fā)給這些流民。
這些已經(jīng)餓了數(shù)日的流民，看到食物和水，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個個狼吞虎咽起來，有些婦孺甚至因為吃得太急，而被噎得連連咳嗽。場面雖然狼狽，卻也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真實。
在流民們進食的間隙，李青云也向那位領(lǐng)頭的老者，詢問起他們的來歷和遭遇。
原來，這位老者姓孫，曾是附近一個名為“孫家集”的小村落的里正。他們村子因為靠近官道，前些日子不幸遭了兵禍——不是赤狄蠻族，而是大楚王朝的一支潰兵！那些潰兵如同蝗蟲過境，搶光了他們所有的糧食和財物，燒毀了房屋，還殺害了不少反抗的村民。孫老丈帶著剩下的一百多口老弱婦孺，僥幸逃了出來，本想去投奔遠(yuǎn)方一個據(jù)說還算安穩(wěn)的縣城，卻沒想到，半路上又遇到了這伙兇殘的沙狼幫馬匪，一路被追殺驅(qū)趕，死傷了不少人，最后只剩下這四五十人，被逼到了鷹愁澗的谷口。
聽完孫老丈聲淚俱下的控訴，李青云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他知道，這只是亂世之中，無數(shù)悲劇的一個縮影。在這個人命不如狗的時代，普通百姓的命運，何其悲慘！
“老丈，如今這世道，不太平啊?！崩钋嘣茋@了口氣，“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孫老丈聞言，老淚縱橫，帶著剩下的幾十口人，再次跪倒在李青云面前，哀求道：“恩公?。∥覀兾覀儗嵲谑菬o處可去了！求恩公發(fā)發(fā)慈悲，收留我們吧！我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只要能有口飯吃，有個安身的地方，我們給您當(dāng)牛做馬都行??！”
其他的流民也紛紛叩首哀求，場面令人動容。
李青云看著眼前這些衣衫襤褸、面帶期盼的流民，心中再次陷入了掙扎。
鷹愁澗雖然隱蔽，但畢竟地方有限，資源也并非取之不盡。他們自己也才剛剛站穩(wěn)腳跟，糧食儲備并不充裕，還要時刻提防黑石塢和沙狼幫的報復(fù)。一下子接納這么多人口，無疑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壓力和風(fēng)險。
但如果將他們拒之門外，任由這些老弱婦孺在這荒山野嶺中自生自滅，他又于心不忍。更何況，這群人中，或許也有些可用之才，比如懂得耕種的老農(nóng)，或者會些手藝的匠人，如果能善加引導(dǎo)，對鷹愁澗未來的發(fā)展，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哥”狗子在一旁，也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李青云。
李青云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
“老丈，各位鄉(xiāng)親，請起?！彼俅畏銎饘O老丈，朗聲道，“如今這世道，大家都是苦命人。我李青云雖然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也見不得老弱婦孺流離失所。只是，我這鷹愁澗，也是初創(chuàng)不久，百廢待興，實在沒有太多余糧可以供養(yǎng)閑人?！?/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xù)道：“如果各位不嫌棄我這里條件簡陋，又愿意遵守我鷹愁澗的規(guī)矩，憑自己的雙手吃飯，那我李青云，便斗膽做主，暫時收留各位。但丑話說在前面，在我鷹愁澗，不養(yǎng)懶漢，不容奸猾！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幼，都必須服從統(tǒng)一調(diào)配，參與力所能及的勞動。若有作奸犯科、或者勾結(jié)外人、危害我鷹愁澗利益者，定斬不饒！”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和殺伐果斷的氣勢，讓那些原本還有些其他心思的流民，都心中一凜。
孫老丈聞言大喜，連忙再次叩首道：“多謝恩公大恩！我等一定遵守恩公的規(guī)矩，絕不敢有絲毫違逆！我孫家集的人，雖然遭了難，但也都是些勤快本分的人，只要恩公給口飯吃，讓我們做什么都行！”
其余的流民也紛紛表示愿意聽從李青云的安排。
李青云點了點頭，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收留這些流民，是一個冒險的決定，也是一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但同時，這也是一個發(fā)展的機遇。如果能將這些人有效地組織起來，鷹愁澗的人力資源將得到極大的補充，無論是開荒種地、修建工事、還是將來的手工業(yè)發(fā)展，都將如虎添翼。
“好。”李青云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各位便是我鷹愁澗的一份子了。孫老丈，你經(jīng)驗豐富，在鄉(xiāng)親們中也頗有威望，以后鷹愁澗的民事，便由你協(xié)助我管理。我會讓人先帶各位到谷內(nèi)一處空地暫時安置，待日后條件允許，再為各位修建正式的住所。”
他又轉(zhuǎn)向小五和鐵牛：“小五，你負(fù)責(zé)從這些新來的鄉(xiāng)親中，挑選一些年輕力壯、頭腦靈活的男子，編入戰(zhàn)斗隊，進行初步的訓(xùn)練，以增強我們的防衛(wèi)力量。鐵牛，你負(fù)責(zé)帶領(lǐng)一部分人，繼續(xù)開墾荒地，修建水利，務(wù)必保證下一季的糧食收成。”
“狗子，你負(fù)責(zé)統(tǒng)計新來人口，登記造冊，并協(xié)助孫老丈，管理物資的發(fā)放和日常事務(wù)?！?/p>
李青云有條不紊地分派著任務(wù)，他那清晰的思路和果斷的決策，讓那些剛剛加入的流民們，都感到了一絲安心和信服。他們知道，這位年輕的“恩公”，絕非等閑之輩。
于是，在李青云的統(tǒng)一安排下，這四十余名新加入的流民，便被暫時安置在了鷹愁澗內(nèi)一處較為平坦開闊、靠近水源的空地上。他們用隨身攜帶的破舊行李和一些臨時砍伐的樹枝，搭建起了簡陋的窩棚，雖然依舊貧寒，但比起之前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經(jīng)如同天堂一般。
鷹愁澗內(nèi)，也因為這些新成員的加入，而變得更加熱鬧和富有生氣起來。
李青云站在山洞口，看著谷中星星點點的火光和隱約傳來的人語聲，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肩上的擔(dān)子，更重了。鷹愁澗，也不再僅僅是他和幾個伙伴的避難所，而是一個承載了數(shù)十口人希望和未來的家園。
他必須更加努力，更加謹(jǐn)慎，才能守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基業(yè)，才能在這亂世之中，為自己，也為這些追隨他的人，闖出一片真正的天空。
而那剛剛發(fā)現(xiàn)的褐鐵礦，以及那日漸成熟的煉鐵技術(shù)，無疑將成為他手中最為重要的底牌之一。
“鐵鋼”李青云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和堅定的信念，“有了你們，我李青云，定要讓這鷹愁澗，成為這亂世之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他轉(zhuǎn)身走進山洞深處，那里，新的鍛造爐已經(jīng)搭建起來，鐵牛正帶著幾個新挑選出來的學(xué)徒，在爐火旁揮汗如雨。
鷹愁澗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