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武正沉浸在擼貓的愜意中，指尖感受著小黑貓皮毛的順滑。
外面隱約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還有幾聲壓低的交談。
聲音越來越近。
費武放下小黑貓，站起身，朝著回收站敞開的大門望去。
只見鄭國強，也就是鄭老板，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為首的除了鄭老板，還有一位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
正是上次在聚寶坊替他鑒定銅佛的那位。
他們身后跟著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個個面容冷峻，眼神銳利。
這些人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東西。
手里還提著好幾個沉重的金屬手提箱。
這陣仗，與這個破舊的回收站格格不入，空氣都仿佛凝重了幾分。
“老弟，真人不露相哦！”
鄭國強臉上帶著熱絡(luò)的笑容，眼神卻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費武，以及這個簡陋到寒酸的環(huán)境。
旁邊的張老也認出了費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原來是你啊，小兄弟！”
費武沒心思跟他們寒暄，直接打斷了這客套。
“你們說的寶貝在哪里？”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西裝大漢，最終落在鄭國強和張老身上。
見費武如此直接，鄭國強和老者對視一眼，眼中的興趣更濃。
費武彎腰，從那張破舊的茶桌底下，拎出一個用臟兮兮的破報紙層層包裹的東西。
他隨手將布包扔在桌面上，發(fā)出“嘭”的一聲悶響，揚起一片灰塵。
張老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動作輕柔地解開外面那層油膩的布條。
一層，又一層。
當(dāng)最后一層相對干凈的軟布被揭開，露出里面那只天青色的瓷碗時，張老的眼睛驟然亮起，閃爍著一種近乎癡迷的光芒。
那眼神，灼熱得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寶。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觸摸，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怕褻瀆了這件神物。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進行專業(yè)的鑒寶流程。
燈光下，他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著碗的釉色、器型、開片紋路、底足……
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放過。
鄭國強屏息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那些西裝大漢也安靜肅立，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張老放下放大鏡，對身后一個大漢示意。
那大漢立刻上前，打開一個手提箱，從里面取出各種精密的儀器，迅速在桌面上組裝起來。
張老拿起一個小巧的工具，極其小心地在碗底刮下幾乎看不見的薄薄一層粉末。
他將粉末放入儀器中，開始進行檢測。
整個過程，安靜得只剩下儀器的輕微嗡鳴聲。
張老看向費武，帶著一絲歉意。
“老弟勿怪！”
“這是對這種寶貝的最基本尊重?！?/p>
費武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碳14年代測定法，末世里很多基地也用類似的技術(shù)鑒定遺跡物品。
幾分鐘后，儀器屏幕上顯示出結(jié)果。
張老仔細看著數(shù)據(jù)，臉上的激動再也無法掩飾。
他抬起頭，看向鄭國強，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鄭……錯不了！”
“釉色純正，雨過天青，器型規(guī)整，胎骨細膩，瑪瑙入釉，蟹爪紋清晰可見……”
“是北宋汝窯無疑！而且是傳世孤品！”
鄭國強聞言，臉上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驚喜。
他真的沒想到，費武拿出來的，竟然是傳說中的汝窯真品！
這趟渾，沒白蹚！
他看向費武，目光灼灼。
“這寶貝我收了！”
“兄弟，你開個價！”
費武攤了攤手，表情淡然。
“我對這行不熟，鄭老板你看著給吧。”
鄭國強深深看了費武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但他只看到了平靜。
鄭國強沉吟片刻，心中快速盤算。
他伸出一個巴掌，然后又加了三根手指。
“一億八千萬！”
“兄弟，這個數(shù)，我不占你便宜，就當(dāng)交你這個朋友！”
一億八千萬。
費武心中也是微微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看得出來，鄭國強在刻意示好，這個價格，恐怕已經(jīng)超出了市場價不少。
“可以，就按鄭老板說的辦。”
費武干脆地點頭。
“不過，我正好有個小忙，想麻煩鄭老板你?！?/p>
鄭國強立刻道：“兄弟但說無妨！”
費武將自己想買個獨立莊園的想法說了出來。
“地勢要高一些，周圍要開闊，最好是獨門獨院，交通也要相對方便?！?/p>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不瞞你說，我是一個末日小說的狂野愛好者，以前沒條件，現(xiàn)在有點閑錢，就想找個地方，嘗試自己打造一下那種小說里的安全屋?！?/p>
他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像是解釋一個幼稚的夢想。
鄭國強聽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是更深的興趣。
末日小說愛好者？
這個理由，倒是比憑空拿出汝窯瓷碗更符合這個年輕人的神秘感。
他沉吟了片刻，手指在下巴上輕輕摩挲。
“地勢高，獨立，交通方便……”
他像是在腦中搜索著合適的房產(chǎn)。
“我名下倒確實有個地方，非常合適?！?/p>
“城郊的一處廢棄療養(yǎng)院，占地不小，主體建筑在半山腰，視野極好，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去。”
“最關(guān)鍵的是，那地方手續(xù)齊全，產(chǎn)權(quán)干凈，本來打算開發(fā)做度假村，后來項目擱置了?！?/p>
“如果你真想要，我可以做主，用遠低于市場價的價格轉(zhuǎn)給你?！?/p>
鄭國強看著費武，眼神真誠。
費武心中一動。
廢棄療養(yǎng)院？半山腰？獨路？
這簡直是為末世量身定做的完美據(jù)點。
“那再好不過了?！?/p>
“什么時候方便去看看？”
“明天吧，明天我親自帶你過去?！?/p>
鄭國強爽快地定下時間。
事情談妥，接下來就是汝窯瓷碗的交易。
鄭國強示意手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買賣合同。
條款清晰，價格明確：一億八千萬人民幣，稅后。
費武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后，干脆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鄭國強也簽了字，蓋上公司印章。
幾乎是合同簽完的同時，費武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條銀行短信提示到賬。
【您尾號9527的儲蓄卡賬戶于4月20日13:22收到轉(zhuǎn)賬人民幣180,000,000.00元，當(dāng)前賬戶余額220,033,256.00元?！?/p>
一億八千萬。
稅后。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長串零，費武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了幾下。
重活一世，他第一次擁有如此巨額的財富。
老者那邊，已經(jīng)用特制的箱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只汝窯天青釉碗層層包裹，固定好。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舍，仿佛送別自己的情人。
鄭國強拍了拍費武的肩膀。
“那老弟，我們明天見?！?/p>
“好，鄭老板慢走?！?/p>
費武將他們送到回收站門口。
看著鄭國強一行人，帶著那只價值連城的碗和空了的手提箱，坐上幾輛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
直到汽車消失在街角，費武才轉(zhuǎn)過身。
周圍再次恢復(fù)了之前的寂靜，只有角落里廢品的陰影，以及空氣中淡淡的機油味。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
“臥槽！爽！”
一聲壓抑不住的低吼，猛地從他胸腔里爆發(fā)出來。
“實在是太爽了！”
他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奮與暢快。
一億八千萬！
一個安全的據(jù)點！
末世生存最重要的兩塊拼圖，在今天，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
這種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