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血,克清守在驅魔大師身旁,魔化的右手無意識摩挲著木棍。
突然,四周的空氣詭異地扭曲起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
樹影中,那雙猩紅的眼睛驟然放大,化作一道暗紅光影破空而至!
"誰!"
克清抄起木棍翻身躍起,卻見一道身影如鬼魅般落在營地中央。
來人手持泛著暗黑紅光的巨刀,刀刃流轉著詭異的符文。
他立在幽影中,深灰皮膚泛著冷冽金屬光澤,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紋路從眼角蔓延至脖頸,如同暗元素在皮下肆意游走。
額間閉合的邪眼呈暗紅色,表面紋路如凝固的巖漿,隱隱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銀灰色長發(fā)肆意垂落,發(fā)梢處偶有幽藍星火明滅。
身高近兩米的身軀裹著暗紫色鱗甲,肩甲處生長著扭曲的骨刺,腰間纏繞的鎖鏈末端懸著顆漆黑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暗金色光芒。
當他抬手時,暗黑色巨刀裹挾著幽冥烈焰自虛空中浮現(xiàn),刀身流轉著詭異符文,刀刃上滴落的“血”在地面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周身環(huán)繞著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霧靄,每一次呼吸,都似有無形的暗元素在凝聚咆哮。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森然笑道:
"厄蝕之力的寄宿體,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克清握緊木棍,強壓下心中的恐懼:
"取我性命?厄蝕是不是在混沌深淵得罪了太多魔?"
話音未落,邪祟已揮刀斬來,刀風所過之處,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克清側身急閃,施展出"疾風旋擊",木棍如旋風般橫掃邪祟下盤。
邪祟冷哼一聲:
"木棍也可用作武器,頭一次見。"
巨刀重重劈下,竟將地面斬出一道丈許長的裂痕。
克清驚險避過,暗道:
"可惡,這次遇到個大角色了。"
"小家伙,先和我的小寵物玩玩,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厄蝕之力達到什么水平了。"
話畢,他抬手念動咒語:
"蠟吉耳,該你上場了!"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蠕動聲,三只肥頭大耳的蠟吉耳破土而出,體表的蠟液不斷滴落,在地上燙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在幽暗中,五米高的蠟吉耳如流動的噩夢緩緩浮現(xiàn)。
它臃腫的頭部幾乎占據(jù)身軀三分之一,腫脹下垂的雙耳拖至地面,表面泛著詭異油光。
整個軀體由粘稠的蠟液凝結而成,暗褐色與灰黑色交織的紋路不斷蠕動,仿佛有無數(shù)活物在皮下翻涌。
它鐮刀狀的手臂扭曲如枯藤,末端凝結出尖銳的彎鉤,泛著青黑色寒光;
六趾巨足踩過地面,尖銳的趾甲輕易刺入巖石,每走一步都留下冒著熱氣的蠟質痕跡。
當它快速爬行時,整個身軀如融化的蠟油般起伏變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所經(jīng)之處,空氣都泛起陣陣扭曲的漣漪。
"蠟密!"
邪祟一聲令下,三只蠟吉耳同時張開血盆大口,大量蠟液噴涌而出。
剎那間,整個據(jù)點化作一片蠟液的海洋,克清只覺雙腳像是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這不是蠟燭的液體嗎?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被凝固住?"
更可怕的是,一只蠟吉耳已逼近昏迷的驅魔大師,腥臭的大嘴眼看就要將他吞噬!
"住手!"
克清心急如焚,使出"連環(huán)點穴",木棍如閃電般刺向蠟吉耳的關節(jié)。
然而,蠟吉耳的皮膚如橡膠般柔韌,木棍刺上去竟被彈了回來。
"未注入厄蝕之力的木棍根本沒用,該死!"
另一只蠟吉耳趁機發(fā)動"蠟封",粘稠的蠟液如蛛網(wǎng)般射向克清。
千鈞一發(fā)之際,克清施展"卷云擋",木棍高速旋轉形成防御屏障。
但蠟液的沖擊力遠超想象,他只覺虎口發(fā)麻,木棍險些脫手。
邪祟見狀狂笑:
"垂死掙扎!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克清望著昏迷的大師,心中涌起無盡的不甘:
"大師呀,你早不發(fā)燒,晚不發(fā)燒,偏偏這個時候倒下,可急死我了!"
就在蠟液即將將他吞沒之時,克清在心底急切呼喚:
"厄蝕,又是生死一線!快來幫幫忙!"
克清的意識在黑暗中瘋狂奔逃,粘稠的蠟液正一寸寸侵蝕他的腳踝。
就在這時,厄蝕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般在他腦海炸開:
"蠢貨!還不明白你面對的是什么魔物?"
"那邪祟到底是誰?!"
克清咬牙將木棍橫在胸前,蠟液在棍身滋滋作響。
"尼別絲,混沌深淵的戰(zhàn)魔。"
厄蝕的話語裹挾著刺骨寒意,"看到他手中的巨刀了嗎?那是用三百個光靈的哀嚎凝成的,每一道符文都刻著活祭者的慘叫。每次揮刀,他都在享受靈魂被暗元素啃噬的痛楚——這瘋子把痛苦當成力量的盛宴!"
克清瞳孔驟縮。
“那可咋整呢?”
“聽我號令,保準打勝仗,曉得不?”
“曉得啦!”
尼別絲正把玩著巨刀,刀鋒劃過掌心,滲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細小的符文。
"他在做什么?"
"血色儀式。"
厄蝕冷笑,"戰(zhàn)斗前他會用敵人鮮血激活符文,此刻每一道光芒亮起,都意味著你的死期更近一步。小心他額間的邪眼,一旦睜開,你會看見最恐懼的幻象,在絕望中被他親手刺穿心臟。"
話音未落,尼別絲額間皮膚突然裂開,慘白的眼球緩緩轉動。
克清眼前驟然扭曲——無數(shù)蠟像復活,驅魔大師的面容在其中浮現(xiàn),伸出融化的手臂將他拖入深淵!
"別信!"
厄蝕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這是'邪眼-開'!
他擅長用心理折磨摧毀對手,上次用這招,讓整個深淵軍團自相殘殺,尸體堆成的山丘比深淵巨塔還高!"
“竟如此兇殘?”
克清咬破舌尖,用刺痛喚回理智。
卻見三只蠟吉耳突然同時膨脹,體表蠟液如巖漿沸騰。
"糟了!"
厄蝕的聲音罕見地帶著警惕,"他要施展'蠟密'的終極形態(tài)——這片空間馬上會變成巨型蠟棺!他的作戰(zhàn)方式永遠是先封鎖,再獵殺,像玩弄獵物的蜘蛛!"
“詭異且難纏?!?/p>
尼別絲舔去嘴角血跡,巨刀揮出暗紅色半月弧光:
"見識過'邪風斬'嗎?被擊中的人,骨頭會在暗元素火焰中碎成齏粉。"
“來呀,本大爺最喜歡這樣啦?!笨饲鍛馈?/p>
“喲呵,你這小家伙嘴巴還挺硬啊!”尼別絲回了一句。
他突然加速,刀刃直指克清咽喉,"而我最喜歡...留活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克清體內爆發(fā)出血色光芒,厄蝕的力量如潮水涌出:
"想活命?先打破他的控場!他的蠟吉耳弱點在心臟——但記住,真正的殺招,永遠藏在他癲狂的笑容背后!"
克清體內的厄蝕之力突然劇烈沸騰,他的右半身迅速異化:
皮膚布滿黑色紋路,瞳孔變成豎瞳,一股恐怖的威壓沖天而起。
"你惹怒我了。"
克清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右手被漆黑的魔氣包裹。
半魔化的克清低吼一聲,右臂的黑色紋路如活物般竄上脖頸。
他雙掌猛拍地面,八根暗魘觸手破土而出,倒刺上的黏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綠。
最左側的蠟吉耳反應不及,鐮刀狀的巨爪被觸手纏住,腐蝕性黏液瞬間在它蠟質皮膚燒出深坑。
“不過是垂死掙扎!”
尼別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巨刀在掌心劃出半圈暗紅弧光,“當年我用這把刀剁碎過七十二個光靈長老,你這小屁孩...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干得不錯,但別得意!”
厄蝕的聲音在克清腦海炸響,“尼別絲的邪風斬能穿透你的鏡面,注意分散攻擊!”
克清還未及反應,三道暗紅色的刀光已撕裂空氣呼嘯而至。
他倉促間施展影噬回廊,扭曲的暗影鏡面剛一浮現(xiàn),最左側的鏡面就被邪風斬洞穿,熾熱的暗元素擦著他耳際掠過,瞬間燎焦了鬢角。
“小心!他在試探你的防御極限!”
厄蝕的怒吼中,克清狼狽翻滾,地面被巨刀劈出的裂痕擦著他的脊背蔓延。
“雕蟲小技?”
尼別絲嘴角勾起獰笑,“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他突然將巨刀插入地面,無數(shù)暗元素化作尖刺破土而出。
克清的衣袖瞬間被洞穿,鮮血滲出的剎那,三只蠟吉耳同時發(fā)動蠟封,粘稠的蠟液如蛛網(wǎng)般將他籠罩。
“快用幽冥回響!”
厄蝕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克清強提一口氣,尖銳的嘯聲震碎了即將凝固的蠟液,但尼別絲已趁機欺身而上,巨刀直取他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克清側身避開,木棍橫掃,卻被尼別絲反手抓住,暗元素順著木棍瘋狂侵蝕他的手臂。
“感覺如何?”
尼別絲森然笑道,“暗元素入體的滋味,就像千萬只蟲子在啃食你的骨頭!”
“別放棄!攻擊他的邪眼!”
厄蝕在克清意識深處咆哮。
克清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刺激著神經(jīng),他凝聚全身力量,暗魘觸手突然從尼別絲腳下竄出。
尼別絲猝不及防,被觸手纏住腳踝,但他竟直接揮刀斬斷自己的小腿,獰笑著用斷腿上噴涌的鮮血激活新的符文。
“暗黑禁錮術!”
尼別絲嘶吼著,克清腳下的黑泥瞬間化作無數(shù)邪靈,將他死死捆住。
三只蠟吉耳再次發(fā)動蠟密,粘稠的蠟液從四面八方涌來,眼看就要將他徹底封死。
“蝕骨迷霧!快!”
厄蝕的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緊張。
克清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周身爆發(fā)出腥甜的黑霧。
蠟液在霧氣中滋滋作響,腐蝕出縷縷白煙,但尼別絲的巨刀已經(jīng)高舉過頭,刀刃上凝聚的暗元素化作咆哮的黑龍?zhí)撚啊?/p>
“小家伙,準備好受死了嗎?”
尼別絲癲狂大笑,“暗黑黑龍波!”
“別戀戰(zhàn)!他要召喚黑龍波了!”
厄蝕突然警告,“等他蓄力時,用影噬回廊把攻擊反彈回去!這是翻盤的唯一機會!”
克清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望著那道足以毀天滅地的黑龍?zhí)撚埃а篮鹊溃?/p>
“奶奶的,這恐怕是我此生最艱難的一戰(zhàn)……”
黑龍?zhí)撚肮鼟吨笛娓_而下,地面寸寸崩裂。
克清喉間溢出悶哼,蝕骨迷霧在黑龍波的威壓下幾近潰散。
尼別絲癲狂的笑聲混著邪物嘶吼,化作實質聲波震得他耳膜滲血。
“還想反抗?”
尼別絲拄著滴血的巨刀,額間邪眼流轉著攝人心魄的白光,“在邪神注視下顫抖吧——”
話未說完,克清突然暴起。
“最應顫抖的是汝此愚鈍之人?!?/p>
他右臂的黑色紋路如荊棘般纏繞至心臟,瞳孔徹底化作豎瞳。
影噬回廊在黑龍波觸碰到他前的剎那展開,扭曲的鏡面將黑龍?zhí)撚胺指畛蔁o數(shù)碎片。
但尼別絲早有防備,暗元素護盾驟然亮起,反彈的暗焰將克清轟飛數(shù)十米,撞碎三棵參天古木。
“蠢貨!”
厄蝕在克清意識中咆哮,“他故意露出破綻!快躲開——”
話音未落,三只蠟吉耳同時吐出濃縮的蠟封黏液。
克清翻滾躲避,肩頭仍被擦出一道焦痕,蠟液腐蝕的劇痛讓他險些握不住木棍。
尼別絲趁機發(fā)動暗黑禁錮術,克清腳下黑泥翻涌,邪靈的利爪穿透他的大腿,將他釘在原地。
“看見驅魔大師了嗎?”
尼別絲緩步逼近,刀尖挑起克清下巴,“他在蠟棺里窒息掙扎時,眼睛瞪得比我的邪眼還大——”
克清喉間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切記,我定將讓你死得慘不忍睹?!?,罪罰刻印順著木棍刺出。
尼別絲冷笑揮刀,符文碰撞的余波震碎了周圍百米內的巖石。
克清抓住破綻,幽冥回響的尖嘯撕裂空氣,卻見尼別絲竟直接以巨刀抵住自己咽喉,任由聲波震碎半邊臉頰。
“疼!太疼了!”
尼別絲癲狂大笑,破碎的面皮下暗元素瘋狂涌動,“再用力些!讓我感受這痛苦!”
他反手一刀,刀刃擦著克清心臟刺入地面,“你的厄蝕之力...還不如我吞噬的邪物!”
“哼,就讓你領略一下真正的厄蝕之力?!?/p>
千鈞一發(fā)之際,克清突然將木棍刺入自己胸口。
厄蝕之力如火山噴發(fā),蝕骨迷霧化作黑色龍卷風席卷戰(zhàn)場。
蠟吉耳的皮膚在霧氣中沸騰剝落,尼別絲的護盾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但克清也已瀕臨崩潰,異化的右半身開始出現(xiàn)融化跡象,每呼吸一次都伴隨著暗元素灼燒的劇痛。
“原來如此...”
尼別絲抹去臉上的血污,邪眼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你在用生命催動力量?那我就送你一程!”
他猛地拔起插在地面的巨刀,整片天空被暗元素染成漆黑,“邪神降臨——”
巨大的邪神虛影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克清的瞳孔卻在此刻恢復清明。
他轉頭望向不遠處微微顫動的蠟棺,驅魔大師的手指正在冰層下艱難蠕動。
“厄蝕,借我全部力量。”
克清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哪怕...與他同歸于盡?!?/p>
厄蝕的狂笑聲在克清腦海中炸開:
“早就等著你這句話!”
漆黑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克清體內,他異化的右臂徹底崩解,化作一團翻滾的暗元素旋渦。
而此時,尼別絲召喚出的邪神虛影已緩緩抬手,掌心凝聚的暗元素光球足以將方圓千米化為焦土。
克清強撐著殘破的身軀,用盡最后的力氣施展影噬回廊。
扭曲的鏡面不再局限于地面,而是呈環(huán)形包裹住整個戰(zhàn)場,將邪神虛影的龐大身軀盡數(shù)倒映其中。
尼別絲見狀瞳孔驟縮:
“你瘋了!這會把你自己也困死!”
“那又如何!”
克清的怒吼混著厄蝕的嘶鳴,震得空間都在扭曲。
他猛地沖向最近的鏡面,木棍上纏繞的魔氣與鏡中倒影共鳴,竟撕開一道裂縫。
克清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下一秒出現(xiàn)在邪神虛影的背后,手中木棍狠狠刺向其心臟位置。
邪神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反手一擊將克清拍飛。
但就在這瞬間,所有鏡面同時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邪神的攻擊、尼別絲的巨刀,甚至三只蠟吉耳噴出的蠟液,全部被影噬回廊反彈。
尼別絲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攻擊撲面而來,匆忙撐起暗元素護盾,卻在無數(shù)力量的沖擊下轟然碎裂。
“不——!”
尼別絲的慘叫聲被淹沒在爆炸的轟鳴聲中。
邪神虛影轟然崩塌,化作漫天暗元素碎片。
克清重重摔落在地,半魔化的身體正在迅速消散,意識也漸漸模糊。
他掙扎著爬向驅魔大師的蠟棺,用最后的力氣擊碎冰層。
“大師...快走...”
克清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驅魔大師顫抖著抱住他逐漸透明的身體,淚水奪眶而出:
“克清,你不能死??!”
嗚咽聲混著夜風,在死寂的戰(zhàn)場回蕩。
“哭個錘子!老子還沒死呢,放我下來,你這個糟老頭子?!?/p>
克清喘著粗氣,咧嘴擠出一抹笑容。
遠處,尼別絲殘破的身軀蜷縮在血泊里,指節(jié)仍死死攥著布滿裂痕的巨刀。
他黯淡的瞳孔里,瘋狂與不甘凝成最后的執(zhí)念。
隨著一陣細碎的脆響,刀刃上的符文如蛛網(wǎng)般崩裂,化作暗元素的塵埃消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