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什么規(guī)矩？”我沒接話。他頓了頓，打開抽屜，丟出一張調崗通知。“下周起，

你去后倉夜班，不包飯，不調休。”我低頭看著那張紙，心跳一陣亂。夜班倉庫，

除了臟和累，關鍵是沒人權。上一任干了不到兩周，抬進醫(yī)院。“這是懲罰？”“這叫安排。

”吳建叼著煙，話說得輕飄飄，“你要是覺得不服，明天別來。”我心口發(fā)悶。離開辦公室，

我在走廊站了幾分鐘，手機響了?！拔?，媽?！彪娫捘穷^是喘息和咳嗽。

“你這邊……方便借點錢嗎？”她聲音輕得像蚊子，“醫(yī)生說要換方案，那藥貴，

我……”我咬著牙說：“我月底發(fā)工資，一定給你湊。”她沉默了一會兒，

說：“你別怪媽……媽真的……沒想添麻煩?！蔽胰套”亲影l(fā)酸，說：“媽，

你在醫(yī)院好好呆著，不要動不動就想出院，聽話?！彼龥]說話，過了幾秒，掛了。

我站在樓梯間，一動不動。半晌，我掏出錢包，算著卡里的余額。1327元。

再加上押金和備用金，撐死也就三千出頭。那點藥一針就要八百，怎么撐？午休時候，

前臺小趙來門口，遞我一杯奶茶：“你女朋友送的。”我一愣。她笑了笑：“不是現(xiàn)在的，

是前任?！蔽掖蜷_蓋子，果然，是她喜歡的那種香芋味，

旁邊還貼著一張紙條：“聽說你還在當保安，真是……沒長進?！弊趾芷?，

一筆一劃都熟得刺眼。我攥緊那杯奶茶，指節(jié)泛白。午后太陽很大，我坐在門邊，

看著來來往往穿西裝講電話的人群，心里冷得厲害。那天下班回去，

我看到門口貼著條通知：“301房拖欠房租兩月，今晚清空?！笔俏业姆块g。

我沖上去找房東，他躲著我，打電話不接。我推開門，行李被丟在樓道里，箱子被撬開，

衣服散落一地。那張保安制服，被壓在最底下，腳印斑駁。我坐在臺階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過了許久，我揀起那件衣服，抖了抖，穿上。風吹過來，冷得刺骨。我知道，

我不能再忍下去了。夜里十一點，我走到崗亭旁，看著那臺奧迪靜靜停在B2車庫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