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王小虎聞言,臉上的喜悅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錯愕。宋梨花臉色刷白,
不可置信看向他手中信件。果然,里面哪有什么推薦信,全是一張張她和王小虎的親密合影。
摟著肩的,貼著臉的,每一張都曖昧至極。正是我去供銷社買錄音機那天,
順手去影像公司租人跟拍的。王小虎腿一軟,結(jié)巴道:“這,這是咋回事?”我沒理她,
瞅準時機,撲通一聲跪在王小虎腳邊,眼淚一滴滴擠出來?!懊梅?,
我不知道我哪里對不起你。”“我都心甘情愿把房子送給你,把工作讓給你,可你,
為什么還要和我搶老婆啊?”5“這,這怎么可能?”王小虎結(jié)結(jié)巴巴,
顯然對眼前的景象完全始料未及?!斑@簡直就是栽贓誣陷!”宋梨花紅著眼,
將那堆照片撕得粉碎??娠L一吹,成百上千張帶有他們曖昧視角的碎片飄到飯館各處。
“哎呦!這相片里梨花咋披頭散發(fā)地貼在小虎胸口上?“三嬸踮腳撿起碎片,驚得直拍大腿,
“當年梨花她妹子剛咽氣時,梨花就成宿往妹夫屋里鉆,我還當她是心疼外甥!
”二姑叉著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我早看出這倆不清不楚了!上個月我去供銷社扯布,
撞見他倆,那眼神黏糊得能拉絲兒,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宋梨花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飯館里順時炸開了鍋,親戚們七嘴八舌,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而我還跪在地上,
一遍遍求著家族長輩給我做主。宋梨花慌了,撲過來拉扯我的胳膊,她低聲說:“建國,
有話私底下說,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可我死活不起,抬頭看著眾人,
頭一次在外人面前紅了眼。“各位叔伯評評理,我媳婦兒總說小虎一家是困難戶,
她得費心照顧,我認了,可咋就照顧到暖被窩里去了?”這話一出,
二大爺直接抄起煙袋鍋子猛地敲桌?!昂媚銈€宋梨花!居然拿你男人血汗錢養(yǎng)野漢!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人罵宋梨花:“你這女人心咋這么黑!自己男人孩子不管不顧,
只管著外面的男人!”在一片責罵聲中,宋梨花突然也紅了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撞得地板咚咚響?!案魑皇宀?,你們咋能這么冤枉我?”“我之所以這么做,
都是因為我妹死前拉著我的手,求我多多幫襯小虎和孩子,我不過是盡好姐姐的責任罷了。
”她抬起頭,對著天花板發(fā)誓:“我跟小虎清清白白,絕對沒啥不正當關(guān)系!這些照片,
是因為那晚我心力交瘁,壓力太大,借他肩膀哭了一場!”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粗蠹易h論聲逐漸停止,宋梨花趁機指著我逼問:“胡建國,
你說,這些照片哪來的?”有人小聲嘀咕:“確實,梨花打小就對妹妹好,
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咱們興許誤會了?!边€有人附和:“對啊,
相機這東西咱們只聽過沒見過,咱們這種人誰家買得起相機?可現(xiàn)在這么多照片,
肯定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搞鬼?!彼卫婊ú讲骄o逼:“這照片是你故意拍的吧,
你說你為什么這么做,難道是想和我離婚?”“哦怪不得你兩年時間都不肯回家一趟,
我還以為你工作繁忙,原來是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庇H戚們聽到她一番長袖善舞,
齊齊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看著宋梨花顛倒黑白的樣子,心里冷笑。畢竟是夫妻一場。
以前我只覺得自己是個孤兒,宋梨花能下嫁給我算是我祖墳冒青煙,所以總是對她有求必應。
就連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不愿意扯下最后一塊遮羞布,總想著給她留足臉面。
可她居然如此不知悔改。那么,這場鬧劇,也該到收尾的時候了。
6宋梨花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一世騙了我多少次??扇缃?,
在我眼里不過是個拙劣的戲子。我慢慢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
看著眼前一排排懷疑的目光。“何止是有相片,我還有錄音機呢?!边@話一出,
飯館里瞬間靜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盯著我。錄音機照相機這兩個一般人沒見過的稀罕玩意,
今天他們一次見倆,可真是大開眼界。我提著那臺磁帶錄音機,小心翼翼放到桌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按下按鈕。磁帶轉(zhuǎn)動,細微的咔噠聲后,王小虎的低笑傳出來。
他的帶著點得意:“等我頂替了胡建國的職位,你就跟他離婚,到時候咱們吃他絕戶,
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薄靶蘸恼媸莻€蠢人,這么好的工作崗位說給人就給人,
他是不是沒腦子?。俊变浺魴C里是王小虎得意的笑聲。緊接著是宋梨花的聲音,低低的,
曖昧得讓在場眾人臉紅?!靶』?,別在這兒,孩子還在呢......”“怕什么,
他都睡著了。在胡建國的房子里睡著他的老婆,哎,這日子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最后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喘息聲,清清楚楚,讓人不忍細聽。飯館里鴉雀無聲,
親戚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二姑滿臉不可置信:“這......這聽聲音還真是他們倆!
”宋梨花癱在地上,像是被抽了魂,哭都哭不下了,只能干瞪著眼。
王小虎結(jié)巴著想解釋:“這不是,不是那樣的......”可錄音還在放,
沒人信他的鬼話。我冷眼看著他們,轉(zhuǎn)頭朝門口喊:“張同志,你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國營照相館的張同志走了進來。他三十出頭,穿著一身灰布工作服,
手里還提著個相機。見我示意,張同志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紹道:“各位,
我是照相館的張自強。那天胡建國同志找到我,說按夫妻一方的要求,
委托我拍攝宋梨花同志的不正當行為?!薄斑@些照片,都是我跟拍的,我可以作證,
全是真的?!薄傲硗馕乙部梢宰髯C,當天王小虎和宋梨花并非只是安慰之舉,
我明確肯定二人有不正當行為?!边@話像炸雷,親戚們嘩然一片。緊接著,
身后又傳來一聲威嚴的咳嗽。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穿深藍制服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女人眼神犀利,手里拿著一本筆記本。“同志們,我是街道婦女主任李桂蘭。
”“今天我接到胡建國同志的舉報,說他妻子宋梨花存在不正當男女行為,
剛剛的事我已經(jīng)在旁邊全部記錄下來了。”她站到我身邊,
又低頭看了眼癱在地上的宋梨花:“胡建國同志,你的舉報屬實,我可以替你作證,
請問你有什么需求嗎?”我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
聲音堅定:“我要王小虎歸還所有屬于我的東西,還要他把我的房子還回來!”我頓了頓,
目光落在宋梨花慘白的臉上?;貞浧鹎笆澜裆械脑┣?,我咬緊牙,繼續(xù)說:“還有,
我要離婚!”地上的宋梨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口氣,跪著往前爬了兩步,拉住我褲腿。
此時,她的聲音啞得像破鑼:“建國,你不能這樣做,我錯了,
我真錯了......”她眼里那點慌亂騙不了人,我知道,她是真的后悔了。
只是她后悔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害怕即將失去這幾年靠我養(yǎng)出來的好日子。
7李桂蘭主任站在一邊,合上筆記本。她沉聲說:“宋梨花,你的事兒已經(jīng)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