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詩語快速夾了兩筷子芹菜放自己碗里,“我愛吃芹菜,我特別愛吃芹菜,媽媽估計是記混了?!?/p>
余南喬微笑“是啊,你是親生的嘛!”
余南喬陰陽怪氣的口氣,立馬讓余詩語吃癟。
王美蓮也給余詩語使眼色,讓余詩語別再說話了。
后面飯桌上就只有大家的咀嚼聲了。
早飯吃完,余南喬就上樓收拾東西去了,很快提著一個皮箱下樓來。
余詩語母女倆盯著她手里的皮箱,仿佛要把皮箱盯出個洞來。
余南喬就問“你們要檢查一下嗎?”
她主動出擊,反倒是讓余詩語母女無所適從,王美蓮訕笑出聲“喬喬,瞧你這話說的……”
余南喬一臉真誠地望著她說,“我看阿姨你們兩個,一直盯著我手里的皮箱,還以為你們要檢查呢!”
“咳咳,”余青山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想要替王美蓮解圍。
但余南喬立馬望過去,手里的皮箱往前一遞“爸想要檢查?”
“咳咳,”余青山咳得更厲害了。
接著他擺手。
“你一個人去黑省,路途遙遠,你……注意安全?!?/p>
余南喬沒說話,只對他伸出了手。
余青山滿臉不解。
余南喬提醒他“爸,你忘了你昨天在書房說的了?”
“我走的時候,你多給我五十塊錢??!”
余青山又咳了一聲,然后對一旁的王美蓮說:“給她拿五十塊錢?!?/p>
王美蓮不是很情愿,余詩語更不情愿“南喬,如今家里是一個人掙錢,四張嘴吃飯,你也要體諒爸爸!”
余南喬低著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哦,沒事,我馬上就走了,之后家里就少一張吃飯的嘴了,你們別害怕?!?/p>
余南喬這話一出,王美蓮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被余青山催促著“快去拿去?!?/p>
就在王美蓮抬腳的時候,余青山又說:“拿一百!”
王美蓮不敢信,張嘴欲言又止。
余青山比她先開口“南喬就這么嫁出去了,連份陪嫁都沒有……”
他好像這時候意識到,余南喬才是他親女兒。
余南喬垂著的嘴角撇了撇,抬頭卻微笑“沒事的爸,我這一走,就嫁得遠了,以后都不能在你身邊敬孝,所以我沒有陪嫁沒事的?!?/p>
“反正……反正我嫁去的是黑省,那里本身就不富裕,我入鄉(xiāng)隨俗,以后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打補丁的衣服也能穿……”
余南喬期期艾艾的還要再說些什么,王美蓮已經(jīng)忍不住,“喬喬,”她出聲打斷余南喬“每天前往黑省的車次不多,你要趕今天的火車,就得快點去火車站了,千萬別錯過車了。”
她說著,快速上樓,很快拿了一百塊錢下來,塞給余南喬“一百塊,你裝好,千萬別丟了,這是你爸幾個月的工資了?!?/p>
“你爸啊,心里只有你,”王美蓮這話說得哀怨十足。
她那雙美目也是哀怨十足地掃向一旁的余青山。
余青山一下子就別開了目光。
就連余南喬喊他“爸,我走了,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余青山也并未移回目光,而是聲音很輕地說“路上注意安全?!?/p>
余南喬買了高級臥票,坐上了前往黑市的火車。
在車廂內躺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一點鐘,她隨著人流出了火車站。
黑省的氣溫比滬市低得多。
好在她在車上已經(jīng)提前換了衣服。
問了人,坐上公交車,輾轉了路程,下午三點多,余南喬才到部隊。
“你好,同志,我找霍延北!”她跟通訊員說。
“你是霍團長什么人?”
“我是他未婚妻!”余南喬拿出霍延北寄給余詩語的信。
“稍等!”通訊員看過后,就開始打電話。
電話掛斷,通訊員嘴角掛笑跟她說“同志,肖政委一會過來接你,你先坐會吧!”
對方給她搬來了椅子。
余南喬道謝后,坐下。
坐了約莫有十幾分鐘,一個面部黝黑,笑容滿面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霍團長的未婚妻在哪呢?”他人未到,聲先至。
余南喬提著皮箱站起身,等對方進了通訊室后,跟對方點頭。
肖鶴聲看看穿著羊絨大衣,提著皮箱,穿著小皮鞋的余南喬,再看向通訊室的通訊員,“霍團長的未婚妻?”
通訊員點頭。
肖鶴聲趕忙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三團的政委,我叫肖鶴聲,跟你……霍團長是戰(zhàn)友。”
余南喬也伸出手跟對方輕握,“你好,我叫余南喬,是霍延北的未婚妻。”
“你好,你好,霍團長還在工作,這樣,我?guī)闳ニ〉牡胤?,你看怎么樣??/p>
“麻煩你了!”余南喬語氣雖然淡,但言行很有禮貌。
惹得肖鶴聲,又忍不住打量她兩眼,然后問“余同志看著不像黑省的人?”
“嗯,我從滬市來?!?/p>
“我跟霍延北的婚事,是父輩定下來的?!庇嗄蠁虨樾Q聲解惑。
“原來是這樣!”肖鶴聲了解的點點頭。
他還以為是敵特分子。
消除了些疑心,肖鶴聲又恢復健談的性子“滬市是個好地方,早些年我也去過?!?/p>
“那可是大城市?!?/p>
“有不少好地方。”
“余同志是從小在滬市長大的?”
“嗯,我媽,我外公都是滬市人。”
余南喬只說了自己媽跟外公是滬市人,肖鶴聲就以為余南喬爹不是滬市人。
畢竟余南喬說了,她跟霍延北的婚事是父輩定下來的。
可霍延北不是滬市人。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霍延北住的地方。
肖鶴聲用鑰匙打開了門,等余南喬進去后,才笑著問“你還沒吃飯吧?”
“吃過了,在火車上吃的,”余南喬如實相告。
聽到她吃了,肖鶴聲稍顯詫異,但轉瞬又想通了。余南喬是滬市來的,自小的日子沒有怎么拮據(jù)過,所以就不存在餓著肚子坐車的情況。
“我還想著說去幫你問其她嫂子借些掛面,既然吃過了,我也就不打擾你了。”
“你休息會,”他說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再有一個小時,霍團長就回來了?!?/p>
余南喬點頭致謝“嗯,麻煩你了?!?/p>
肖鶴聲擺手,說著不客氣,轉身帶上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