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三更,衛(wèi)生員早就下班了。
衛(wèi)生所只有個看門的老大爺在里面打瞌睡,隔了老遠,能看見幾盞燈幽幽亮著。
我渾身凍得瑟瑟發(fā)抖,外面零下二十幾度,受傷的血都被凍成冰棱子,失去了知覺。
“阿敘,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此刻張悅正依偎在陳敘懷里喝熱水,旁邊放著一些片劑,不無可惜:
“等我肚子大了,就暫時沒法在衛(wèi)生所上班了!”
陳敘面露心疼:
“你懷著身子本就辛苦,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現(xiàn)在咱家好起來了,定不叫你吃苦!”
我如至冰窟,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許諾我。
“現(xiàn)在衛(wèi)生所都下班了,沈夢的手如今那樣,若是感染了,豈不是耽誤她照顧你?”
陳敘溫言軟語地懇求:
“到時候還要拜托你給她看看了!”
張悅心有不悅,卻礙于自己解語花的人設:
“瞧你說的,本就是小夢因我才受了無妄之災,我自然是要幫忙的!”
我垂著頭,剛要轉身,寧愿自己去擦藥,也不想讓張悅來為我醫(yī)治。
可張悅卻眼尖:
“小夢!”
陳敘一把拉住我,眉眼都帶著不耐:
“你跑什么?來了就好好讓張悅給你包扎一下!”
我來不及反抗,就被狠狠摁坐下。
張悅手里拿著消炎針,刺穿我手背時手抖了一下,直接將我的血管給捅穿了,血流不止,連藥都沒打進去,直接將手背打的鼓起一個大包。
“不好意思,懷孕了手感不好,阿敘……”
陳敘無視我疼出冷汗的神情,滿不在乎:
“能給她打針都不錯了,這沒什么的!”
張悅嘴角勾起一抹自得,苦口婆心說:
“小夢,你這傷口需要將里面渣滓都清出來,可能會比較痛,你要忍著點!”
說完就將鑷子扎進我的手心,將翻開漸軟的血肉,將嵌進去的木屑摳挖出來。
“痛——”
我痛得渾身顫抖,就連陳敘都快要摁不住。
陳敘猛地給我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再無耐心:
“夠了!若不是悅悅念舊情,你以為誰想管你?還敢恩將仇報!”
“直接弄!”
張悅直接將整瓶酒精往我手上倒,我痛得倒地渾身痙攣,手心的皮大面積的地脫落,發(fā)出陣陣哀嚎!
張悅得意一笑,眉眼間惡意怎么都藏不住,然后狠狠扎進第二次。
血汩汩流下,我再也忍不住,奮力掙扎出來,張悅沒反應過來我有如此大的氣力,直接被我撞了個趔趄,身子往后倒去,血跡緩慢從她下身出來,嚇得她哭起來:
“阿敘……救我……”
陳敘立刻將人扶住,就要往外面沖。
“陳敘,當初也是張悅說我家被舉報,我才出去躲風頭的!”
我拿出被浸染血淋淋的文書,懇求道:
“我們是夫妻??!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
“悅悅好心收留你,你居然敢這么詆毀她!再說我們都沒有領結婚證,算哪門子的夫妻?”
“我和悅悅才是合法的夫妻!”
他一腳踢在我心口,又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神色癲狂中帶著冷靜:
“你害悅悅在前,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有過那么多男人,也不差這幾個混混了!”
我如死魚,被他摔在冰天雪地。
想到勛章和印鑒還放在陳家,我撐著一口氣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