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小區(qū)打車太難。
陳梵走了兩條街，才攔下一輛出租車。
一開車門，司機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竟然活著出來了？”
幾個小時前，正是他將陳梵送到了花園小區(qū)。
大半夜進那么邪門的地方，還能活著出來。
著實把司機驚得不輕。
陳梵隨口敷衍道：“我又不是去死人的家里，活著不是很正常？”
司機一拍腦門。
“對對對，是我犯傻了?！?/p>
“不過，你大半夜去別人的小區(qū)，幾個小時后又出來……”
“真相只有一個，花園小區(qū)有你相好的！”
陳梵嚴肅道：“猜對了，別聲張，我不想讓她的老公知道?！?/p>
好復雜的關系……司機感覺要長腦子了。
回家的路上，陳梵望著車窗外的城市夜景。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嚴重打敗他的認知。
這個世界，有鬼。
繁華的夜幕下，不知道藏匿多少的邪祟與不可名狀的恐怖。
陳梵雖有鬼血傍身，能夠對抗詭異。
可鬼血才2級。
“鬼血升級只有兩種方法，吞噬人血，或是蠶食恐懼?！?/p>
“而恐懼，只能由血姑娘引發(fā)?！?/p>
“我不可能請來血姑娘幫忙嚇人，如果……利用她的畫兒呢？”
陳梵思路逐漸開闊。
就在這時，出租車停到路邊。
到家了。
“師傅，辛苦了?！?/p>
司機微微一笑，“賺錢有啥辛苦的?！?/p>
陳梵從右側開門下車，進入小區(qū)。
司機望著他的背影，感慨這小子運氣真好。
那么多去了花園小區(qū)的，就這一個活著出來。
就在司機準備離開時，后排車門突然發(fā)出一聲悶響，像是有人開門上車。
司機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查看。
后排空空蕩蕩，沒人坐上來。
而左側車門的內部開關上，多了一枚血色手印。
司機渾身一顫，他透過左后視鏡，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地上一排血腳印，從車門延伸到小區(qū)里，跟隨陳梵離去的方向。
“鬼盯上他了！他死定了！”
司機一腳油門下去。
車子歪歪扭扭地逃離。
……
陳梵進了家門，再度支起畫板。
他有個絕妙的主意，能給鬼血升級。
畫一張血姑娘的油畫，放到藝術館三號展廳。
雖然客流量不大，但只要有人看，就能激發(fā)恐懼情緒，滋養(yǎng)鬼血。
一念至此，陳梵動筆。
以陳梵的畫功，不需要一星期，連三天都用不上。
血姑娘好畫，太好畫了。
二十分鐘的時間，陳梵完成繪制。
血姑娘雙目特殊。
陳梵以紅色布條替代，巧妙避免畫眼睛。
紅色顏料涂滿背景，猶如鮮紅的血液在涌動，吞噬柔弱的血姑娘。
但，陳梵不滿意。
他認為自己，沒有畫出血姑娘的壓迫感。
以陳梵的畫功，親身感受血姑娘的威嚴后，理應畫出她的形和神。
但這張畫里只有形，缺了神。
【瞻仰上乘畫作，畫功+20】
陳梵盯著畫看了許久，回想與血姑娘面對面的一幕。
很少有人愿意靜下心，回憶經(jīng)歷過的恐懼與絕望。
陳梵卻不同。
對畫師來說，恐懼、絕望的情緒，對精神的反復折磨與摧殘，是激發(fā)靈感的良藥。
“血……”
陳梵目光一凝。
他想通了這幅畫的問題。
血姑娘壓迫感的來源，在于身上無窮無盡的鮮血。
厚重、粘稠、涌動的鮮血，帶來窒息的絕望，紅色顏料根本無法還原。
除非……用真正的血做顏料。
“既然要畫血姑娘，鬼血是最好的顏料。”
陳梵喚出鬼血，化作一支筆。
他撕掉血姑娘的畫，在僅剩的一張畫紙上，重新描繪血姑娘的容貌。
以真正的鬼血做底色，血姑娘的壓迫感，逐漸得到還原。
當最后一筆完成時，陳梵長舒一口氣。
“終于畫出來了！”
“形神具備！”
陳梵找來畫框，將畫好的血姑娘裝裱上去，準備第二天啟用。
隨后，他從包里掏出黃符。
黃紙上的紅色符文，顏色黯淡了許多……應該是使用了一次的緣故。
陳梵不禁猜想：描繪符咒所用的顏料，會不會也是血？
“用鬼血畫張符試試?！?/p>
陳梵找遍家里，也沒找到一張干凈的紙。
倒是家里的防盜門，比當代的大姑娘都干凈。
如果畫出的符咒有效，說不定還能擋鬼。
陳梵再度以鬼血做筆，按照比例將符咒放大，畫到門上。
最后一筆畫完，門板閃爍起黃色光亮。
“符咒生效了！”
陳梵眼神一動。
他終于臨摹出了真正的符咒。
“怪不得我一直無法復刻黃符，原來要用血做顏料?！?/p>
“符文挑載體，無論是紙還是門板，只要畫出來就有效?！?/p>
“等等，迄今為止，黃符只亮過一次，那就是對付血姑娘的時候……”
門上黃符生效，豈不是說，附近有鬼？！
一股寒意直沖陳梵天靈蓋，冷汗瞬間浸透衣背。
陳梵小心翼翼靠近貓眼。
門外樓道空曠、漆黑。
沒有鬼的身影。
“總不能在屋里吧？”
陳梵猛然轉身。
身著紅衣的女人背影，站在畫板前，頭發(fā)披散，沾滿血的雙手，按在畫上。
血姑娘！
這鬼東西竟然跟到家里來了！
黃符的光亮，灼燒它的后背。
雙手逐漸化作血水，融入畫中。
“它好像沒有惡意?！?/p>
陳梵擋住門上的黃符。
血姑娘瞬間輕松許多。
它緩緩抬頭，腦袋向后折了一百八十度，頸部扭曲變形，顛倒的五官直勾勾盯著陳梵。
陳梵目光微動。
他很敏銳地看到，血姑娘的雙眼換了回來。
它確實沒有什么惡意，只是門上的黃符，令它感到不舒服，想要躲進畫里。
身體化作血水，融入畫中。
整張畫作，更加陰森、血腥。
【瞻仰頂級畫作，畫功+80】
“頂級畫作……我的畫功，最多只能畫出上乘畫作，看來畫功還有進步空間。”
鬼的性格究竟如何，陳梵無法斷定。
為了安全起見，哪怕血姑娘沒惡意，陳梵仍然在畫紙后面，畫上了符紋。
畫紙顫抖。
血姑娘掙扎著想要出來。
符紋的存在，起到了封印效果。
血姑娘再怎么掙扎，也無法離開畫紙。
“別生氣，我這是為了保護你?！?/p>
“外面的惡鬼，無法進入畫中。”
“你很安全，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
遭遇父母的背叛，血姑娘早已沒了安全感。
陳梵的話，卻給了它一絲安慰。
畫紙陷入平靜。
可算是唬住了……陳梵重新裝進畫框。
“我還能睡兩個小時?！?/p>
“辛苦一晚上，賺了兩萬?！?/p>
“KTV里的姑娘，估計都沒我賺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