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梵突然的一句“打劫”,公交車直接亂成一鍋粥。
殺人的、背炸彈的、搶劫的……
八方惡人,匯聚一堂。
楊健狐疑道:“你見過哪個打劫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能不能走點心?”
陳梵索性起身,走到周亮面前。
“把保溫箱交出來?!?/p>
“陳梵,你瘋了?”后排的李秋涵怒罵,“箱子里是救命的腎臟,你敢動,我和琪琪不會放過你!”
于雅琪本不想表態(tài),卻被李秋涵一句話拉下,無奈開口:
“陳梵,周教授的醫(yī)學界地位很高,救過無數(shù)病人,他是個好人?!?/p>
王鐵柱夫婦只負責看戲。
楊健也勸道:“陳梵,我說過要尊重人才。你現(xiàn)在坐回去,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p>
周亮眼圈泛紅,沙啞的蒼老嗓音帶著哭腔。
“小伙子,我看你是個好人。”
“有人等著這箱子救命?!?/p>
“你不能動,拼了這把老骨頭,我也決不允許你動!”
周亮壯著膽子,反駁陳梵。
“裝什么裝?!标愯蟮氖职吹奖叵渖?,“如果里面真是救命的腎臟,你會抱著它坐公交車?”
周亮臉色驟變,目光躲閃。
陳梵道:“器官移植爭分奪秒,至少也要靠救護車運送,怎么可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p>
原本質(zhì)疑陳梵的李秋涵,此刻不由得一怔,“說不定人家有不得已的理由?!?/p>
于雅琪拽了下李秋涵。
“琪琪,你拽我做什么?”
“秋涵,先冷靜?!?/p>
“琪琪,你什么時候也不辨是非了?這么多年的閨蜜,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器官被毀吧?”
李秋涵的腦子有多蠢、性格有多偏執(zhí),于雅琪很是清楚。
“秋涵,陳梵在大學時期犯過錯嗎?”
“沒有,但不代表他現(xiàn)在不會?!?/p>
“那就賭一把,如果他這次錯了,我把新買的寶馬三系給你?!?/p>
李秋涵眼神一亮。
她眼紅于雅琪的新車很久了,動不動蹭車借車,偶爾發(fā)朋友圈炫耀,只屏蔽于雅琪一人。
要是這次賭贏了,車就成了自己的,李秋涵就沒必要再低三下四地向閨蜜借車,朋友圈也沒必要屏蔽任何人。
“琪琪,這可是你自己提的。我也不是非要你的車,就是想讓你長個記性,避免以后被人騙?!?/p>
“我謝謝你。”
李秋涵終于乖乖閉嘴。
陳梵的打劫,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周亮死死抱著箱子,死活不肯松手。
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向窗外,想要尋找合適的跳車地點。
陳梵繼續(xù)壓迫道:“要么箱子給我,要么我現(xiàn)在過去引爆炸彈?!?/p>
張籌:?
“我就這么沒存在感?”
而此時的周亮,陷入沉默。
他扶了下眼鏡,臉上再沒了文弱與怯懦,氣勢如同換了一個人。
眼皮抬起,目光帶著陰森森的壓迫感。
“我不明白,你要保溫箱做什么?”
陳梵道:“保命?!?/p>
“那好,我把箱子交給你。但我要說明一點,因為我相信你是好人,所以才把箱子交給你?!敝芰琳J真說道。
后排李秋涵恨鐵不成鋼,“他要搶你的東西,你還說他是好人?”
周亮目光一斜,“是不是好人,我自有分辨,不需要你多嘴?!?/p>
李秋涵語塞,自己明明幫周亮說話,卻被反咬一口,“真是不識好人心?!?/p>
楊健目光微瞇,“真有意思?!?/p>
在全車人的注視之下,周亮一層一層打開保溫箱。
保存在里面的“器官”,終于現(xiàn)出廬山真面目。
陳梵猜的沒錯。
箱子里不是救命的腎臟,而是一顆雙目緊閉、死去已久的女人頭顱。
目測年齡在六七十歲,頭發(fā)花白。
頭顱保存完好,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這是我太太。”周亮語氣辛酸,“老婆子,委屈你出來待一段時間。”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雙手捧出妻子的腦袋。
見到這一幕,李秋涵腳趾繃緊,心中泛起陣陣恐懼。
“怎么會……箱子里竟然真有貓膩。”
“琪琪,陳梵竟然是對的,我輸了?!?/p>
“但,琪琪,你那么善良,能不能算我贏啊?下次再打賭,我直接算你贏好不好?”
于雅琪搖了搖頭,“輸了就是輸了?!?/p>
李秋涵不耐煩道:“好好好,你贏了你贏了?!?/p>
陳梵順利拿到了保溫箱。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明所以。
“陳梵,你要保溫箱做什么?”楊健問道。
陳梵走向車前:“裝點東西?!?/p>
張籌渾身一緊,“你要干什么?別過來,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引爆炸彈?”
陳梵腳步一頓。
這個炸彈客,一心想要成為遠城第一狠人。
如果地位受到威脅,很可能出現(xiàn)極端行為。
陳梵必須穩(wěn)住張籌。
“我是追隨你的腳步,慕名而來?!?/p>
張籌:?
“什么意思?”
陳梵態(tài)度謙和,“我也想當狠人。今天遇到你,我感覺豁然開朗,突然有了人生目標?!?/p>
“我要成為遠城第二狠人?!?/p>
“狠人就要做狠事,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希望你多多評價,看看夠不夠狠,哪里還有不足。”
陳梵的幾句話,瞬間把張籌夸爽了。
遠城第一狠人的地位,得到了尊重與承認。
張籌激動,語氣顫抖,“好!很好!我很欣賞你,你動手吧,我看看你夠不夠狠!”
李秋涵喃喃道:“陳梵這個慫貨,遇上硬的就會服軟認慫?!?/p>
說完,她發(fā)覺楊健看了一眼自己,眼里似乎有深深的鄙夷。
“我說的不對嗎?”
楊健敷衍道:“你說的都對?!?/p>
他很清楚,陳梵的那些話,看似向張籌溜須拍馬。
可實際上,卻精準抓住張籌的心理弱點,并加以利用,穩(wěn)住張籌。
“這個陳梵,絕對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楊健饒有興趣,他很好奇,陳梵拿到保溫箱,究竟要做什么。
此時的張籌,屁股落座,大有評委的架勢。
陳梵繞過他,徑直走向司機。
司機的尸體,動作仍然機械、木訥,駕駛公交車。
它已經(jīng)融為公交車規(guī)則的一部分。
趁著尸體還沒涼透。
陳梵抬起手。
一絲細微的鬼血,附著于食指,化作短匕利刃。
陳梵很好地把控角度,即便距離最近的張籌,都看不清他的手上有什么。
調(diào)整好保溫箱的位置后,陳梵割破尸體的頸動脈。
隨后迅速收起鬼血,生怕司機的血被同化。
他需要儲存這些血,用來畫迷霧地圖。
還未涼透的血液噴涌而出,大部分灌入保溫箱,少量灑濺到地上。
溫熱的血液落到高壓鍋上,張籌的笑容瞬間凝固。
“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