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來自遠城第一狠人的評價,沒什么華麗的辭藻。
張籌大腦也有些懵。
噴涌的鮮紅,影響了他的思維。
張籌也沒想到,陳梵要做的狠事,竟然是給尸體放血。
搶走老教授的保溫箱,只是為了盛裝血液?
保溫箱達到容量上限后,陳梵便將其蓋好。
隨后看向張籌。
“我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張籌硬著頭皮指點,“出手應該再快點……不過已經(jīng)很好了,很有我的風范,有成為遠城第二狠人的潛質(zhì)?!?/p>
陳梵微笑,“謝謝夸獎?!?/p>
張籌擠出笑容,“這是你應該謝的?!?/p>
陳梵背著保溫箱,回歸后排座位。
而此刻,車廂內(nèi)的氛圍,沉默又詭異。
于雅琪和李秋涵怎么也想不到,當年的學霸,能夠面無表情放干尸體的血,事后又一臉無辜。
王鐵柱夫婦一臉平靜,時時刻刻照顧著懷里的孩子。
周亮將妻子的頭顱放在膝蓋上,溫柔細心地整理白發(fā),同時暗中在意陳梵的一舉一動。
隨著陳梵落座,楊健臉上浮現(xiàn)笑容。
“這些血能救你的命?”
“能?!?/p>
楊健笑的愈發(fā)開心,“那你知不知道,抱著這個盒子,等于抱著你的破綻。”
李秋涵目光一凝,得知了陳梵的一個弱點,心中一喜。
陳梵平靜點頭,“知道。但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司機的尸體會逐漸僵化,體內(nèi)的血液將凝結(jié)、分解。
陳梵要取血,只能現(xiàn)在取,大庭廣眾之下地取。
楊健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內(nèi)心對全局的掌控,越發(fā)胸有成竹。
此時的周亮,突然回過頭來,沉聲說道:“誰動他的血,我就殺誰?!?/p>
眾人不由得一怔。
就連楊健,此時也愣了一下,“周教授,您認真的?”
周亮點頭,“我是個醫(yī)生。醫(yī)者仁心,我不會讓一個好人,死在我的面前?!?/p>
眾人對周亮的選擇,倍感詫異。
就連陳梵自己也很驚訝。
楊健疑惑道:“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割下妻子的腦袋,隨身攜帶?!?/p>
“按理說,陳梵強行開箱,扯掉了你的遮羞布,你應該痛恨他?!?/p>
“為什么要幫他?”
周亮一點點解開脖子上的紗布。
“當我打開箱子時,你們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我。”
他揭掉了第一層紗布。
“你們的眼神里,有歧視,有鄙夷,有嫌棄,也有恐懼?!?/p>
第二層紗布落地。
“但陳梵不一樣,他用一種很平靜,甚至是理解我的眼神,看著我,看著我的妻子?!?/p>
第三層紗布緩緩解開。
“所以我堅信,他是好人?!?/p>
最后一層紗布撕開,脖子傷口卻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周亮的脖子右側(cè),皮膚缺失,血肉裸露。
詭異的是,傷口里竟有全套的氣管、食管,不斷蠕動。
周亮歪頭,抱起妻子的頭顱,安放到傷口之上,皮肉滋生,完美融合。
妻子的頭顱,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喘氣,發(fā)出沙啞的呼吸聲。
緩和后,漆黑的雙眸掃過整個車廂。
“老頭子,又遇上危險了?”
周亮溫柔笑道:“是啊,又遇到危險了?!?/p>
“你這老東西,一把老骨頭,不好好退休享福,天天出來溜達什么?”
“老婆子,你就別罵我了。我給你介紹個好人。你看那個帥小伙,陳梵,他是個好人。”
“哦,你好,好人。”
陳梵微笑回應,“老太太你好?!?/p>
“這……這什么鬼東西?”張籌恐懼驚呼。
詭異的一幕,徹底擾亂他的精神防線。
老太婆啐了一口,“算你說對了,老婆子我還真是個鬼東西?!?/p>
“連御鬼者都沒見過,還好意思活著?”
“我要是你,早把頭砍下來,裝進冰箱凍成冰棍,然后拿出來賣給大學生!”
周亮汗顏,“老婆子,說話別那么沖?!?/p>
老太太冷哼一聲,“我就愛罵人,怎么了?”
此時的張籌,渾身顫抖不已。
他看著車上這些人,忽然意識到,隨便一個都比自己狠。
“你們,都是那個什么御鬼者?”
陳梵抬起手,“不,我不是。我甚至沒聽說過這三個字。”
老太太溫柔道:“沒關(guān)系,回頭我給你解釋?!?/p>
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令張籌差點哭了,他最后的精神依托,只剩了陳梵。
“還好有你…下一站你趕緊下車,你是好人,我不想炸死你!”
陳梵卻搖了搖頭,“下不了了。你們往前看,這輛車馬上要駛進迷霧里了。”
眾人往車前看去。
透過前擋風玻璃,只見道路兩側(cè)的城市霓虹越來越少。
路燈組成兩條長線,向遠處延伸、消失。
濃郁的霧氣,籠罩前方道路,死死擋住視線,看不清楚迷霧中的景象。
所有人心中一凜,后背泛起一股寒意。
楊健說過,44路公交車會消失一段時間,想必正是開進了迷霧里。
而再度駛出迷霧后,車上將無人生存。
“楊健,你不是說能帶我們下車嗎?現(xiàn)在怎么辦?”李秋涵撒潑問道。
楊健面無表情道:“美女放心,我說過的話,基本都能做到。如果實在活不了,那就引爆炸彈,痛快點死,總比死在鬼手里舒坦?!?/p>
李秋涵咬牙切齒,她下意識看了陳梵一眼。
“陳梵,你害怕了?表情怎么這么慌?”
陳梵面色凝重道:“有件東西忘了帶了?!?/p>
“什么東西?”
“白色的,軟軟的,能承載血液的東西?!?/p>
“姨媽巾?”
陳梵搖頭。
他說的是宣紙。
存貨用光后,還沒來得及買,匆匆忙忙上了44路車。
現(xiàn)在車子馬上駛?cè)朊造F,陳梵卻沒有紙畫地圖。
“鬼血以類似于氣的形式,存在于我的體內(nèi)?!?/p>
“我可以先用鬼血,在體內(nèi)畫出地圖,避免遺忘。”
“等到離開迷霧,再臨摹到紙上?!?/p>
陳梵心中想到。
只是這樣一來,遇到危險,他無法動用鬼血。
只能抱緊其他人的大腿。
“你們都是御鬼者?雖然不知道御鬼者是什么,但一定有對付靈異的手段吧?各位,求帶飛?!?/p>
李秋涵嗤笑道:“當年不可一世的學霸,竟然也有求我們的時候?”
楊健敲了敲椅背,“安靜。陳梵,周老教授要保你,你沒必要向我們客氣?!?/p>
他的目光,看向剩下的人。
“迷霧內(nèi)情況未知,我們無法提前應對,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各位的能力?!?/p>
“以便面對危機時,根據(jù)各位的能力,安排具體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