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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攻略慕容復(fù)三年,終于成功。

大婚當夜,情到濃時。

我卻輕喚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慕容復(fù)目眥欲裂,掐著我的脖子問:“他是誰?”

我不語,他就將我的手筋腳筋挑斷。

逼我拖著身體爬到刑場觀刑。

他命人綁了江府上下一百五十余人,笑容陰鷙:

“每過一個時辰,由你親自挑選一個人下地獄?!?/p>

我匍匐在他腳邊求他放過江府上下。

他卻拉起我,逼我親手射穿了母親的心臟。

我不堪折辱,自盡而亡。

可他不知道——

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本可以直接離開。

卻假意與時逾白有染,只是為了在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前,救下他這個注定要死的反派。

我求系統(tǒng)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大婚這夜。

蓋頭被粗暴地掀開。

我對上慕容復(fù)那張充滿殺意的臉。

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將人帶上來!”

慕容復(fù)話落,一個青樓姑娘踩著碎步紛紛踏入婚房。

空氣里泛起濃重的胭脂味。

慕容復(fù)盯著我的眼睛,冷聲道:

“太子妃經(jīng)驗不足,本宮便命你好好為太子妃演示?!?/p>

不堪的畫面讓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慕容復(fù)卻怒意更甚,強迫我睜著眼睛看他們歡好。

結(jié)束后,他居高臨下地審視我,惡意勾起唇角:

“你既不稀罕當太子妃,從今日起,你就是東宮最低等的賤婢,本宮現(xiàn)在命你將屋里的痕跡清理干凈?!?/p>

我伏在地上,不發(fā)一言。

名為“霜降”的姑娘似乎是為了邀功,佯裝不小心踩住了我的手。

“奴家該死,剛剛......奴家身子酥軟,一時站不住,這才冒犯了太子妃?!?/p>

慕容復(fù)下意識地看向我泛起紅痕的手背。

見我依舊無悲無喜,心情更加郁燥。

“你叫霜降對吧,本宮立你為側(cè)妃?!?/p>

霜降臉上閃過賭贏的欣喜,朝慕容復(fù)福了福身。

“聽聞太子妃一舞動京城,何不也讓我一飽眼福?”

她攀在慕容復(fù)身上,嬌俏著開口。

慕容復(fù)眸底泛起幾分揶揄,“甚好?;榉爆?,你脫下來給側(cè)妃吧?!?/p>

聞言,霜降受寵若驚,得意之色更甚。

這件婚服是我婚前一針一線親自繡的,本不擅刺繡的我十指被刺得鮮血淋漓。

那時的他心疼地捧著我的手,說剩下的他替我繡。

我嘴角泛起苦澀的笑。

穿著褻衣,忍著刺骨的寒風(fēng),屈辱地在雪地里揮動衣袖。

另一邊,紅燭帳暖,美人環(huán)繞。

“太子殿下,太子妃千金之軀,竟為我等獻舞......”

慕容復(fù)輕哼一聲,“她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p>

我終于體力不支,暈倒在雪地里。

慕容復(fù)急切地跑過來,踢了踢我的身子。

卻在我緩緩張開雙眼時,怒道:

“你這賤人,慣會偽裝?!?/p>

隨即他死死地鉗住我的下巴,神色狠厲: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被迫仰起頭,直視對面深不見底的黑眸。

我的心中慌得厲害,面上卻不顯山露水,依舊不肯多說一個字。

他見狀猛地推開我。

我的后腰撞上身后的石頭,巨大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流下眼淚。

慕容復(fù)眸光一緊,半晌,又換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江攬月,別裝了。

不如,我們玩?zhèn)€游戲吧?!?/p>

看著他這副表情,一股寒意從腳順著脊柱爬上頭皮。

他命人將我?guī)У将F場。

十幾只獵犬昂首直勾勾地盯著我,露出犬齒嘶吼著。

我兩眼一黑,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我?guī)缀跽静蛔∧_。

“諸位美人,我們不妨來打個賭,賭江攬月能不能在這么多烈性犬口下存活?!?/p>

慕容復(fù)臉上露出了扭曲的快感。

我心下大驚,從前慕容復(fù)知我怕狗。

當初我淚眼婆娑地和他說:“以后一定要為我趕走所有的狗?!?/p>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點了點頭。

“我押她會死?!?/p>

“我押活?!?/p>

“......”

嘰嘰喳喳的聲音讓我如夢初醒,急忙收住眼前泛起的白霧。

“太子殿下,您壓什么?”霜降夾著嗓子開口。

2

慕容復(fù)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掃過我,并未直面回答。

“既是游戲,總歸要有彩頭。就用江攬月最鐘愛的那支翠玉珠花吧?!?/p>

慕容復(fù)冰涼的語氣直直刺入我的心臟。

那是年少時,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整個上京城,只此一支。

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朝我一點點逼近。

慌亂中,我下意識想跑,卻被一只半人高的獵犬咬住小腿。

紅色的血花瞬間浸染了整個白色褻衣。

血腥味刺激了犬群的兇性,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沒過一會,我的全身布滿深淺不一的傷口。

再加上整夜在冰天雪地里跳舞,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一只獵犬趁我疲憊之際,猛地撲向我的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發(fā)利箭射穿了它的喉嚨,其他犬群也紛紛散去。

我努力聚焦視線,卻見慕容復(fù)笑得陰郁:

“別讓她死了,那樣太便宜她了。”

我被人拖入一方殘破的院落。

手腳都被鐐銬鎖住,像只狗一樣被拴在柱子旁。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的頭發(fā)。

那人的眼淚流進我的嘴巴,好咸。

是慕容復(fù)嗎?

我努力睜開眼,卻根本沒有什么慕容復(fù)。

只有面色猙獰的婆子,粗暴地將藥粉灑在我身上。

劇痛讓我忍不住痛苦出聲。

粗使婆子卻一把揪起我,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一個棄婦,竟還叫我半夜給你上藥!”

不多時,粗使婆子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殘破的木門被關(guān)上的瞬間,院內(nèi)霎那間暗淡下來。

只有零星幾盞燭火搖曳著。

還有兩個月,我就要回去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木門被用力踹開。

下人邊拖著我的腿向外走,邊罵罵咧咧。

血跡蜿蜒到院外。

慕容復(fù)眼底青黑,眉間透著疲憊。

在看到我被拖出的長長血痕后,皺眉問道:

“昨日的翠玉珠花竟是假的?”

我抬眼,看向霜降紅潤的雙頰。

“太子妃姐姐,昨日那支翠玉珠花被妾摔碎了,想必不是真的,還請姐姐將真的還給我。”

聞言,我的瞳孔驟縮。

翠玉珠花......碎了?!

我輕吸一口氣,極力控制沙啞的聲線:

“翠玉珠花只此一只,碎了,便再沒有第二支。”

慕容復(fù)愣了一瞬。

“啪——”

下一刻,慕容復(fù)給了我一巴掌。

“我說它有第二支,就一定會有!”

我望著他陰鷙的眉眼,干澀的眼眶再次變得潮濕。

慕容復(fù)喉頭輕顫,屏退眾人。

他徑直抱起我走到房中,身上的脂粉味濃得刺鼻。

他的手伸向我腰間的帶子,我驟然打了個機靈。

“昨日我剛受了傷......”

慕容復(fù)卻強勢地鉗住我的脖頸,像一只饕餮般又兇又狠地吻住我。

“你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唯一的價值也就剩這些了......”

他為了羞辱我,用綢繩綁住我的手腳,點亮滿屋燭火。

一輪又一輪的熱浪過后。

他啞聲道:“他吻過你嗎?”

“他能讓你哭成這樣嗎?”

他重重地咬了我一口,“叫我的名字。”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幾乎哭著叫出他的名字。

此后兩個月,他將我囚于此處。

日夜折磨。

我的尊嚴被撕碎,精神一度恍惚。

這天,一道清雋的聲音傳來:

“江小姐,時某來遲了?!?/p>

3

我嘴角費力扯出一抹弧度,將太子令牌給他。

“三日之后,便是聯(lián)手之時?!?/p>

時逾白面露不忍:“若是江小姐不嫌棄,三日后大業(yè)成,可來尋我?!?/p>

我苦澀一笑,“時將軍,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三日后,我便會回家。

時將軍與我夫君素有嫌隙,他定不會同你聯(lián)手。

倒不如讓他恨我,這樣我離開后,他也無甚傷心。”

時逾白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我回想起這三年的時光,恍然如夢,并未注意到時逾白無意間落下的玉佩。

三年前,我意外穿書。

系統(tǒng)告知我只要成功攻略本書反派,就可以回到原世界。

慕容復(fù)自幼母親早亡,在冷宮中備受欺凌。

是我闖入他的生活,從籠中救下瑟瑟發(fā)抖的他。

我本是假意,卻在他對我一次次真摯的愛意里動了真情。

到頭來,卻又不得已騙他。

出神之際,木門再一次被踹開。

我看到霜降臉色紅潤帶著水光,以及——

她略微隆起的腹部。

原本毫無波瀾的心陣陣緊縮,沒愈合的傷口滲出血跡。

她略微掩鼻,“太子哥哥,我一聞到血腥味就想吐......”

慕容復(fù)嫌惡地瞪我一眼,居高臨下地命令我:

“霜降孕期嘴刁,想吃你做的蓮藕排骨湯!”

兩個月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要求。

側(cè)妃腳崴了,我去做人肉墊子。

側(cè)妃頭痛風(fēng)寒,我去煎藥守夜。

......

我將熬好的湯端到她面前。

她卻假裝手滑將湯打翻,滾燙的湯澆在我的手上。

剛剛結(jié)痂的疤痕又溢出腐臭的膿水。

“啊——好惡心!”

霜降尖叫著撲進慕容復(fù)懷里,慕容復(fù)盯著我的手怔愣一瞬。

轉(zhuǎn)而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斑駁而陰郁:“給霜降道歉!”

我低眉斂目,跪下朝霜降磕頭:

“對不起。”

慕容復(fù)眸光一緊,正欲開口。

霜降先一步開口:“既然姐姐誠心認錯,不如就在這里跪上一天吧?!?/p>

冬日沒有過去,料峭的寒風(fēng)吹的人臉頰生疼。

慕容復(fù)神色復(fù)雜,并未多說什么。

兩個月以來,慕容復(fù)對我極盡折磨。

日日問我愛不愛他,若我答不,他就用匕首剜掉我身上的肉。

又叫人悉心養(yǎng)我的傷,如此反復(fù)。

我的身子早就吃不消,還沒跪夠一個時辰,就昏了過去。

再睜眼時,慕容復(fù)的眉眼溫柔,一如從前。

他溫柔地看向我:

“攬月,我們有孩子了!既然不能回到過去,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不在乎他了好嗎?”

我的大腦瞬間空白!

良久,久違的欣喜涌上心頭。

這是他的血脈,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得到的痕跡。

我的眸中溢滿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聲打破了這一瞬的溫馨。

慕容復(fù)正欲發(fā)火,卻見霜降手中捧著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

“太子殿下,我在她房內(nèi)找到了私通奸夫的證據(jù)!”

4

此刻,我清楚地聽到我腦中的弦,斷了。

周圍全是盲音。

我血色褪盡,“慕容復(fù),求你聽我解釋!”

霜降趾高氣揚地瞥我一眼:“我胎像有異,大師說宮中有人養(yǎng)巫蠱娃娃,誰知道竟有——”

“閉嘴!”

慕容復(fù)雙眼猩紅,額上青筋暴起:

“江攬月,你說!”

霜降一時間被嚇得噤了聲。

我張了張嘴,終是吐出幾個字:

“慕容復(fù),你相信我!”

此刻他像一頭暴怒的野獸,利落地抽出長劍,架在我脖子上。

慕容復(fù)的手在抖,心也抖,聲音也在抖:

“江攬月,我必不會留下你跟他的孩子?!?/p>

下人迅速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落子湯。

無論我怎樣向慕容復(fù)哭喊求情,他都置若罔聞。

掙扎間,藥被打翻。

我包扎好的傷口盡數(shù)崩裂。

慕容復(fù)怒極,不顧我痛苦的表情,抓起我的頭發(fā)向殿門外拖去。

身后被拖出長長的血痕,我痛得眼前發(fā)黑,終于忍不?。?/p>

“慕容復(fù),我,我其實,是為了......”

霜降一臉驚恐,出聲打斷我:

“太子殿下,太子妃原是做巫蠱娃娃蓄意謀害我們的孩子啊!

若不是我親自找到證據(jù),恐怕不僅我們的孩子要被害死。

連太子你也要被蒙騙一輩子??!”

慕容復(fù)被戳到痛點,火氣更甚。

他重重地將我甩在地上。

我吐出一口血,連話都說不完整:

“不,不是......”

霜降在此時解圍道:

“太子殿下,妾的孩子受巫蠱娃娃影響,大師說需要胎兒的心頭血便可使其無虞......”

慕容復(fù)情緒激動,“那就用江攬月肚子里孽種的心頭血,護我兒安好!”

霜降緊忙眼神示意下人將我抬到她的寢宮。

霜降摩挲著我的雙頰,輕聲道:

“姐姐啊,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而我卻要什么都自己爭取?!?/p>

“你也不要怪我,這個野種,你怕是要不得了?!?/p>

她的眼神瞬間狠厲。

恐懼瞬間蔓延上我的心頭,我求她無果。

眼睜睜地看著我那未成型胎兒活生生地從體內(nèi)剖出。

入眼,只有一團團破碎的血肉。

我無聲慘笑起來。

為什么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我疼得昏死過去。

朦朧間,聽見她說:

“只有這樣,她徹底失去孕育的能力,我才有機會上位。”

再次醒來時,慕容復(fù)不在我身邊。

我強撐著身子啞聲喊他,沒有回應(yīng)。

一個下人端著肉湯緩步走到我面前: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現(xiàn)下正忙,命老奴將滋補的雞湯給您端來?!?/p>

我心中升起希冀,只要他愿意聽我說,一切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忍著反胃感將雞湯盡數(shù)喝下。

從屏風(fēng)后徐徐走出的身影,竟是霜降。

她笑得惡劣:“太子妃姐姐,胎兒好喝嗎?”

我的心臟猛地一停,巨大的痛苦向我籠罩而來。

我猛地摳向自己胸口,斷續(xù)的干嘔聲混合著唾液的拉扯聲。

“太子妃姐姐,只要我毀了你,太子殿下就是我的?!?/p>

話畢,她命人將我打暈,運往青樓。

霜降剛處理完我,下人就來稟報——前廳接旨。

慕容復(fù)黑著臉問她:“江攬月呢?”

霜降眼神閃躲:“姐姐心情煩悶,想來是出宮了?!?/p>

此時,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宣讀圣旨,先皇駕崩,傳位于慕容復(fù)。

未等慕容復(fù)從震驚中緩過來,便聽下人來報:

“殿下,宮外有位男子自稱是太子妃娘娘的白月光,想要求見殿下。”


更新時間:2025-06-30 15:0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