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嘴干嘔出聲,顫抖著指向陸九霄:“你的臉,怎會……”
只見陸九霄原本俊朗的面容正在急速潰爛,細(xì)小的白蛆從潰爛處鉆出來,順著扭曲的紋路緩緩蠕動,腐臭之氣瞬間彌漫整個(gè)街道。
“他怎變的如此恐怖?”
有人嚇的癱倒在地,“早聞太子纏綿病榻多年,半月前卻突然恢復(fù)如常,莫不是服用什么禁藥……”
我望著地上蜷縮的身影,痛快的長舒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陸明昭順著我的目光瞥了一眼,語氣波瀾不驚:“你早知會有今日。”
我笑而不語,陸九霄被侍衛(wèi)架走時(shí),枯枝般的手朝我虛抓,見我神色冷然,那只手終究無力地垂落在地。
到了王府,轎子便停了下來,我由嬤嬤攙扶著下來。
剛踏出一步,嬤嬤卻松開了手,指著前方熊熊燃燒的火盆笑道:“按規(guī)矩,新婦需獨(dú)自跨過火盆去晦氣,也有人丁興旺的寓意。”
一時(shí)間,我竟有些手足無措,就在這時(shí),一雙熟悉的大手上前握住了我。
是陸明昭。
身旁的嬤嬤著急的說道:“這不合規(guī)矩。”
“壞一回規(guī)矩又如何。”他彎腰將我打橫抱起,溫?zé)岬暮粑鼟哌^耳畔,“抓緊?!?/p>
不等眾人反應(yīng),已大步跨過火盆。
夜晚,陸明昭帶著些許酒意推開新房,他伸手掀開我的紅蓋頭,將合巹酒遞到我面前:“還在惱我這些天沒露面?”
見我垂眸不語,他長臂一攬將人扣入懷中,嗓音帶著委屈的尾音:“陸九霄那奸人趁我剿匪時(shí)想要除掉我,若不是你之前及時(shí)解了我的毒,讓我重新站起來,我怕是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p>
說罷還往我頸窩蹭了蹭,“如今這傷處還疼得厲害……”
我聽后慌亂解開他衣襟,卻只瞧見潔白的胸膛,反應(yīng)過來時(shí)耳尖已紅透。
而他早已翻身將人壓住,眼底漾著得逞的笑意:“娘子,春宵苦短,該入洞房了?!?/p>
一夜未眠。
而陸九霄那邊卻鬧的不可開交。
太醫(yī)見了陸九霄模樣,皆驚駭失色。
一番望聞問切,卻道他脈象并無異常,那藥力早已滲入血脈,與氣血相融,自是查不出端倪。
唯有五臟六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
太醫(yī)們齊刷刷跪伏在地,聲音里滿是無奈:“那丹藥雖能續(xù)命于一時(shí),實(shí)則是以命換命。表面瞧著康健,內(nèi)里卻是在燃盡壽元?!?/p>
“太子殿下若肯安心調(diào)養(yǎng),或許還能靠湯藥延續(xù)半年性命,可殿下這幾日強(qiáng)行損耗元?dú)猓缃裎业纫彩菬o能為力啊?!?/p>
陸九霄的瞳孔漸漸失去焦距,恐懼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哆嗦著嘴唇,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指向門外:“快叫南晚棠來!她的心頭血能解百毒,只要取她的血入藥,我還有救!”
“這不過是坊間傳聞,當(dāng)不得真!”周圍人七嘴八舌道。
皇后直接下了命令,“快去將南晚棠帶來,就是綁也要把人綁來。”
陸九霄只能一遍又一遍,氣若游絲地呢喃:“晚棠,救我……”
窒息般的絕望感撕扯著他的心,悔恨與恐懼在胸腔里翻涌。
再次見到皇后,哪還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涕淚橫流地?fù)溥^來,“只要你能救太子,本宮立刻封你為太子正妃?!?/p>
所有人的目光如芒在背,直直地刺向我,皇后那眼神仿佛在說,這由不得你拒絕。
我俯身道:“多謝皇后娘娘抬舉,我已嫁給三皇子,好女不嫁二夫?!?/p>
陸九霄看我的神情染上了些許的失落。
這一幕在我重生后的無數(shù)個(gè)日夜早已預(yù)演過。
今日若不依著,日后只要陸九霄尚存一息,皇后的脅迫便永遠(yuǎn)如影隨形。
我和陸明昭的日子都不好過,這深宮權(quán)謀之下,從來沒有不愿的余地。
我嘆了一口氣,抬眼迎上皇后灼熱的視線,“若真能救太子,我只當(dāng)盡力,只是……”